“沒錯!他還耍賴后面的包子不給了!”
狗蛋這個孩子王一打頭,孩子們七嘴八舌地就開始了職責,被下了面子的包子小販氣的是面紅耳赤。
“你們!你們都是串通好的,好一群白眼狼,吃飽了就轉過頭來咬我是吧?!”
包子小販的指著狗蛋鼻子的指尖顫抖個不停,而程蔚瑤則是輕描淡寫地將他的手給拂開。
“行了,跟一群小孩子置什麼氣?灌湯包雖然一時生意好,但一次能招待的客人有限,也不方便讓客人帶著吃,新鮮幾天風頭也就過去了。你的包子隨買隨走,方便攜帶,我們本身并不沖突……”
聞言包子小販愣了愣,他本來已經做好了和程蔚瑤撕破臉皮的打算,雖然和一個婦道人家扯皮確實有些丟人。
但是萬萬沒想到,程蔚瑤這除了開頭上來就打了一棒子說要報官,后面居然好言好語地分析起了利弊。
“那您這找上門的意思是?”
“這次的事情我不追究,畢竟大家都在這青石鎮討生活,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我也不想鬧得太難看,各走各的獨木橋,誰也別跟誰下絆子,你覺得呢?”
程蔚瑤的臉上噙著善意的微笑,溫成云那個計劃不知道還要實施多久,只怕在這青石鎮呆的時間不會短。
拖家帶口想要生活的好一些,難免要通一些人情世故,她不想鬧得太僵。
“行,你的好意我承了,橋歸橋路歸路,這一篇翻過去了!”
包子小販抿了抿唇,最后還是點了點頭,至于答應了狗蛋他們的包子自然也是如約兌現。
經過了這一出,狗蛋對程蔚瑤算是徹底放下了戒心,面對搶生意的尚且如此包容,應該不是什麼壞人。
程蔚瑤跟著這一大群孩子來到了所謂的家,一個破敗的廟宇,隨著廟門的敞開,風吹過帶起地上的落葉,一陣寒氣襲來。
“孩子們,今天的收獲怎麼樣?馬上就開飯了……”
廟里只有三個上了年紀的老乞丐用一口破舊的大鐵鍋在燉著晚膳,
程蔚瑤是緊跟著孩子們進門的,她的目光看著那一鍋不知名粘稠物,雙眉緊蹙,這鍋里泛著酸氣,這粥怕是不能喝了才是。
“爺爺你們歇會,交給我們來,今晚加餐!”
“奶,我給您帶了包子來,可干凈了,我沒有偷,自己賺來的!”
狗蛋和小伙伴們一到家就忙活了起來,接管了老乞丐們的活路,唯一一個乞丐奶奶則是領著其中的一部分乞丐去清洗。
“您這是?”
狗蛋他爺爺注意到了程蔚瑤,有些遲疑地開口。
“爺爺,這是西大街賣灌湯包的攤主夫人,大善人,今后我們就幫她打打下手,吆喝吆喝,也算是有個活兒!”
狗蛋率先開口,眉宇之間全是雀躍之色。
而他爺爺明顯不這麼想,一雙精明的眼睛在程蔚瑤的身上上下打量,愁眉不展。
能跟隨孩子們一起進來最多只能說明博得了孩子們的信任,但并不代表就一定是個好人。
“老爺子,我不是壞人,只是我記得這朝廷不是有規定,各州縣府衙下設救濟院……”
程蔚瑤進門就打量了一圈,別說遮風避雨了,稍微來個大風大雨她都懷疑這破廟會不會倒塌。
她收攤來找包子小販的時候看了一眼墻上的告示,老早之前皇帝就下過詔書,為了彰顯天子仁政,州府縣衙每三十里設立救濟院一所,每日支米煮飯,救濟兩餐。
“夫人是外地來人吧,青石鎮寸土寸金的,府衙哪里舍得剝讓土地給我們棲身,我們買不起,也交不起租金。”
狗蛋他爺爺笑了,仿佛是被程蔚瑤的天真所打敗,乞丐在衙門中人看來都是賤骨頭,和街邊的野狗差不多。
心情好了給一口吃的打發一下,或者需要造勢的時候出來沖個人數,跟著喊一喊,別的時候誰管你是死是活。
程蔚瑤聽在耳朵里,但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確實,在利欲熏心的人眼里這蒼蠅再小也是肉。
哪怕是現在清平王府一家所居住的小院是在貧民區,地段不好,但銀子可一點沒少收。
“我心里有數了,老爺子,您這鍋里的東西都壞了,孩子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吃這樣第二天到我那里去干活還不得餓得手腳發軟,這是孩子們今天幫忙的一點小意思,您收著。”
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伸手進了袖子后,神識一動手里就多了一大袋子大米。QQ農場的氣候變化比現實生活快很多,她按照四季氣候定時播種收獲這都是優質的稻谷加工后收獲的。
大米顆顆飽滿,粒粒潔白,一看就是上等佳品,按照狗蛋的說法,灌湯包攤主,哪怕做點小生意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老百姓,哪里吃得起那麼貴的米?
怕不是張大名派來的探子?就是為了打入內部,摸清情況。
狗蛋他爺爺的臉色微微一變,上一次有人拿那麼好的米過來還是為了買孩子,而且專要女孩。
最糟糕的是上一次他大意了,真當是朝廷大發慈悲,已經下了肚子的東西沒辦法還,最后爭執不下,幾個女娃娃主動地跟著府衙的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