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只覺得這個女人懟主母懟的挺爽,沒想到這會刁難到自己頭上感覺也不好受……
“說說話,在哪不能說?我帶母親上外祖家不是也能說嘛?出嫁從夫,嫁出去的女人潑出去的水,我們這可不是姨娘的娘家!”
程蔚瑤一聲冷笑,儼然一個刁蠻婦人的模樣,她本就身的個子高挑,加上流放的路上吃的不賴,往瘦弱的三房的面前一站,更是氣勢十足。
“上次我上門要放妾書可是被你們主母結結實實羞辱了一頓,瞧瞧姨娘上次被你們折騰的那個樣子,萬一病了,好把這個燙手山芋丟給我們是吧?敗壞我們的名聲是吧!”
三房的臉色微變,事發當時,她也在現場的院子里干活。
主母今早開柴房的門主要還是為了使喚姨娘起床幫忙做些簡單的活兒,沒想到一開門就看見姨娘蜷縮在角落里,對著墻角不知道在啃食什麼東西。
悉悉索索的吞咽聲在安靜中格外醒目,像是聽見了開門聲,姨娘把手中的東西往袖子里一藏,恢復了病懨懨的樣子。
主母懷疑姨娘偷吃了府上的食物,將人強行拖拽到了院子里打算搜身,證據確鑿后按照家規處置,沒想到食物沒有搜出來,反而搜出了被啃的面部全非的東西。
從殘留的頭部來看似乎是風干的老鼠?當時院子里就爆發出了主母的一聲尖叫,甚至把禮佛的老夫人都給驚動了出來。
結合了姨娘近日表現出的種種不適,老夫人推斷姨娘應該是餓得狠了,連家中老鼠都吃了,大概率是染了疾病……
三房聽見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找大夫,然而剛剛邁出一步就被老夫人給呵斥住了:“三房站住,你想讓我們這一家子被逐出青石鎮嗎?二房吃的可不是一般的東西,鼠疫可是會傳染的!真要是走漏了風聲,這青石鎮怕是沒發呆了……”
老夫人看著地上一動不動宛如死驢一般的姨娘,轉動著手里的佛珠,念叨了一聲阿彌陀佛。
主母倒是個會動腦筋的,一下子就想到了前幾日前來拜訪的清平王府這一家子,不是稀罕這個病秧子嗎?那就抓緊上門接走,省的死在自己府上……
“怎麼不說話了?該不會是被我料中了吧?想要我們接人也簡單,放妾書。”
程蔚瑤欣賞著三房變化的臉色,磕磕巴巴的模樣一看就做賊心虛,也是,畢竟要是說出得了傳染病,正常人家肯定是不會收的。
“老夫人,你的意思呢?這個家只要還是您說話不是……”
三房一看程蔚瑤是個強勢的,立刻就把主意打到了皇貴妃身上,她也擔心清平王府不肯要,姨娘就會留在府上。
鼠疫可是要死人的,自己來之前,主母還在里里外外地給院子房間做打掃,要不是家里不富裕,恨不得把姨娘碰過的去過的全都毀干凈。
“我……我聽蔚瑤的。”
皇貴妃一聽程蔚瑤的話都提在了點上,隨即一臉委屈地點了點頭,計劃已經進行到了這一步,步步都在蔚瑤的推算之內,自己只要按部就班地跟著演戲就好。
三房有些失望地收回了視線,看皇貴妃這一臉柔弱溫吞的樣子就知道清平王府和自己府上不一樣,這一趟只怕是要無功而返了……
“都聽見了?傳話也傳到了,請回吧。”
程蔚瑤伸手指了指大門的方向,這口吻這手勢十足十地還原了一把外祖父當時的神態動作。
三房是個心思透徹的,當即看出了其中濃濃的嘲諷成分,灰溜溜地退了出去,甚至幫忙帶上了大院的門。
🔒第一百二十五章 流言發酵
三房離開后,清平王府的女眷們便笑成了一團兒,尤其是皇貴妃簡直完美地詮釋了什麼叫喜極而泣。
“好了母親不哭不哭,快把眼淚收一收,按照嫂嫂這個計劃進行下去,姨娘很快就能回到我們身邊了……”
溫成明不愧是貼心的小團子,當即就摸了小手帕給皇貴妃輕輕地擦眼淚,他對這位外祖母的印象并不深刻。只是聽母親說,小時候曾經還抱過自己,想來也是和母親一樣很溫柔的人吧……
“成明說的對,蔚瑤,現在那邊已經上鉤了,我們貿然回絕,萬一她們打算任由姨娘自生自滅……”
皇貴妃被溫成明給逗樂了,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后便看著程蔚瑤說出了心中的顧慮。
歡喜過后緊跟的就是憂慮,如今是流放,本身日子就過的拮據,外祖父的后院又是大房當家做主,按照主母大房的做事風格,十有八九不會請人救治。
至于整日吃齋念佛的老夫人也只是一個口慈心惡之輩,一家子冷漠無情,自己的擔憂并不是空穴來風。
“母親放心,我自然有法子逼迫她們乖乖將放妾書拿來。”
程蔚瑤收拾著小推車準備出攤,聽見皇貴妃詢問的話語,笑得胸有成竹。
外祖父的大男子主義是一個可利用的點,這樣的男人好面子,自己得提前把局勢給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