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他的身體倒飛出去,大頭朝下,栽進村口的土地里,只余下兩條腿支棱在外面。
跟著他的青袍人嚇得不敢繼續往下沖,警惕地看向村子,調轉方向,往領頭人那邊飛去。
“隊長,你怎麼樣!”
“喂,還能動彈不?”衣擺勾勒銀邊的修士,拍了拍領頭人支棱在外面的大腿,隨后將靈力運轉至掌心,用力向外一拔,領頭人便被他從地底拔了出來。
領頭人原本籠罩在斗篷帽檐下,看不清晰的面容,此刻被泥土覆蓋,依舊看不清晰。
“呸。”他將嘴里的沙土吐出,板著臉道:“無事。”
接著一板一眼地說:“這村子布了防御陣法,看來是有些門路,知曉近日這一帶發生的事,特意求了高階修士庇護。我攻不破這道陣法,我們先行離開。”
衣擺勾勒銀邊的修士詫異道:“這里的那條母蟲,就放任不管了?”
領頭人說:“未免夜長夢多,我們先將身上的母蟲帶回,將這里的事回稟主上。”
衣擺勾勒銀邊的修士沉默一瞬,點頭道:“好吧,這是你的決定,到時黎妃大人怪罪下來,我會如實稟告他的。”
領頭人橫了他一眼,淡聲道:“隨你。”
誰也沒有注意,在領頭人青色的斗篷下,悄然多出了一艘小巧的飛舟。
🔒第134章 魔皇宮
飛舟船艙內,身披青色斗篷的修士,被褪去斗篷上的帽兜,雙膝著地,雙手背后,被一股威壓死死壓制,動彈不得。
陣陣黑霧裹挾在他身旁,他那枯瘦干癟的臉上,雙眼直視前方,空洞無神,仿佛失去意識一般。
半晌,裹著他的黑霧散開一些,飄在他身后的長易退遠了一些,收回覆蓋在他額頂的雙手,沉聲說:“此人名為景鴻,本是鬼剎門一名外門弟子,因偷習內門心法、觸犯門規,被判廢除修為、逐出宗門,卻在執刑當日逃離鬼剎門,之后不知所蹤。”
頓了頓,長易又接著說:“他偷習的內門心法,就是鬼剎門培育人偶鬼仆所用的飲血術。”
船艙內,眾人立時想到在前一個村落所見的異狀,很可能那些尸體上失去的氣血,就是被景鴻用引血術給引走了。
也難怪,這人雖有元嬰境界,氣息卻很虛浮,體內靈力并不穩固,原來是用這種邪門法子催生出來的修為。
“對了,外面另一位元嬰修士,名為白琦,是黎妃手下十八位御座祭司之一,負責培育丙字品級的噬魂蟲母蟲。此行他們便是為母蟲尋找養份。”
長易話音一落,長慧出言問道:“這個黎妃是何身份,是何修為?還有她那什麼十八御座祭司,是指十八個人?都是像白琦一樣的元嬰境修士?”
“師姐,我……”
長易張了張口,長慧便說:“沒事,你看仔細些,一個一個回答。”
長易舒了一口氣,細細回想自己搜尋到的記憶,挨個回答:“黎妃是一名生活在魔皇殿內的男子,備受景鴻等人主上的寵愛,具體他的底細、年歲,景鴻也不知曉,只知白琦這些御座祭司,是他親手培養,對他忠心耿耿。”
有關這個“黎妃大人”,景鴻知道的顯然沒有白琦多,長易微微皺眉,暗道他們或許抓錯了人,抓景鴻還不如抓他身旁那個白琦。
虞曦搖頭,“不,白琦既然是黎妃親手培養出來的,黎妃必定對他更加熟悉,取代他未必有取代景鴻穩妥。”
說著她看向長易,輕輕一點頭,“你接著說。”
長易聞言,剛剛蹙起的眉頭松緩下來,接著回答:“十八御座祭司確實是十八個人,都受黎妃管轄,白琦在其中只能排在末列,排在前幾的御座祭司,早已超出元嬰境界,至少也有分神境修為。”
至少也有分神境修為。
魔道不像正道宗門那樣,合道高手眾多,分神修士更是不知凡幾,整個魔道五門三教的分神境修士加在一起,怕是都沒超過一百之數。
這個“黎妃大人”手下養了那麼多分神境下屬,絕對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更何況,所謂的“黎妃”,還僅僅是假魔尊身邊的一位寵妃,誰也不知道那個假魔尊手下,到底擁有多大的勢力。
“麻衣,都聽到了?”虞曦輕聲說。
飛舟船艙外部,依稀傳來一聲輕輕的回應。
聲音并非麻衣長老平時的沙啞滄桑,而是與景鴻一模一樣。
飛舟外,白琦攏了攏身上勾勒著銀色邊紋的青色斗篷,揮手丟出一艘黑色飛舟,飛舟在半空中展開數倍,看上去與魔道五門三教常用的飛舟沒什麼太大區別。
若硬要說區別,那便是比五門三教常用的那些破飛舟更新一點。
“還不上來?磨磨蹭蹭,難不成你又反悔,想要入村取回母蟲?”白琦橫了“景鴻”一眼,沒好氣道。
“不。”
“景鴻”冷著臉,飛身蹬上飛舟,寒聲道,“出發吧。”
白琦盯著“景鴻”隱藏在帽兜陰影中的臉龐凝視了整整兩息,見他仍是這幅不茍言笑、惜字如金的模樣,才將探究的目光收回,操控飛舟升入高空,朝著東邊疾飛而去。
屬于虞曦的飛舟隱匿在“景鴻”的斗篷下,并未被白琦和其他青袍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