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不公平了!
所以我給你一個機會,你殺了她。
她死,你活……
是我,我在還你一個公道。”
譚河一句句引誘,將匕首拿在他的手前,輕聲蠱惑:“來,拿著匕首。”
可是寧哲并沒有伸手去接。
他只是看著譚河,神情還算是平靜。
譚河等了半晌,還是沒有等到他的反應。
“呵……”他低頭笑了一聲。
“我不是沒有給過你機會,我給了,兩次,可一可二,不可三,既然你執意找死,那我不攔著你。”
他說著話,站起身來,一步步朝著陸安安走去。
“你以為你這樣,就能救了她?”
“愚蠢!只不過會連同你們兩個一起害死罷了。”
“我先殺了她,再殺你!”
說罷,他舉起了手中的匕首,鋒利的刀芒對準了安安。
手起刀落……
千鈞一發之間,一旁的寧哲卻忽然掙脫身上的繩索,只見他撲身而上,縱身一躍將譚河撲倒在了地上,一把奪了他手中的匕首。
“走!”
他抬頭對著安安喊。
安安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他抓住了手,拖著她往山洞外跑去。
一些都發生得太快了,譚河反應不及,站起身追出山洞時,便見兩個小孩子已經往前面的樹林跑了。
“愣著干什麼?追啊!”
山洞外,站著的是他雇傭的幾個綁匪,聽到他的話,才后知后覺追上去。
所有人都對這個地方并不熟悉,安安和寧哲也是。
只忙著躲避后面的追捕,哪有功夫去觀察腳下的路,樹林里面逃了不知多久,筋疲力盡的時候,前面一段懸崖擋在了面前。
對了,他們本就在山坡之上,剛才慌不擇路,逃的不是下山的路。
而是上山的路……
懸崖底下,是滾滾流動的洪水,后面是窮追不舍的綁匪。
“跑啊!”
“你們怎麼不跑了?”
身后,傳來了腳步聲。
兩個人轉過身來,看見譚河正步步朝著他們逼來,他的步子從容,嘴畔帶著玩味兒的笑,像是一只將老鼠逼到了絕路的貓。
他的身周站著的是人高馬大的綁匪,堵住了安安他們的去路。
所以,他當然可以不慌不忙。
寧哲默默往前一步,將安安擋在了身后。
“你倒是不笨。”卻聽譚河看著他道。
“都學會和我拖延時間了。”
要不是跑錯了路,說不定還真讓他們給逃了。
還好,是懸崖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看,是天要亡他們!
這一次,就連老天也站在他譚河這頭了。
就連老天也在為他鳴不平的,是嗎?
“譚叔叔!”正在這個時候,譚河聽到了安安叫他的名字。
她的聲音顫抖,明顯帶著恐慌,卻又似乎自作鎮定地道:“你說,你本不想傷害寧哲哥哥,但因為他看見你殺人了,所以不得不殺他,是嗎?
那如果,我自殺,你就不算殺人了是不是?”
“好……”她這個“好”字顫音越發重了。
“那我自己死,不用你動手。”
第224章 暈倒了……
一句話,卻叫寧哲心下一顫。
“你想干什麼?”
他回過頭,卻見安安不知何時,已經往后退了好幾步,半只腳已經踩在了懸崖邊上。
“安安,你別……”寧哲嚇得丟了魂,想要制止,卻又害怕自己太大聲,嚇到了她。
“你別往后退了……”他迫使自己壓低了聲音。
卻見安安低頭看了一眼腳下湍急的河水,她大約也是害怕的,“咕嘟”咽了口唾沫。
再回頭看向譚河:“譚叔叔,我希望你說話算話。”
說完這個話,她沒有半分猶豫,轉身面向懸崖,一閉眼,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安安!”
寧哲看到這一幕,只覺得肝膽俱裂,他幾步追上去,伸手去抓安安。
可是哪里還夠得到?
眼看著安安墜入洪水之中,他腦子一片空白,他忘了思考,忘記了兇險,心中只有一念頭,拉住她,拉住她,一定要拉住她……
也跟著就這麼跳下,伸手去抓安安。
“寧哲!”
譚河顯然也沒有想到,寧哲會就這麼義無反顧地跟著跳下去。
也不知道出于什麼目的,他幾步跟了上去,卻被懸崖逼停了腳步,低頭一看,只見腳底下洪水滔滔,哪里還有兩個小孩子的身影?
早已經不知道被卷到什麼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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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下了半個多月的雨終于有了要停的跡象,總算有零星的陽光透過了層層的烏云,灑向了人間。
就那麼一點點陽光,卻似乎有使不完的勁兒,作勢要將這云層燃透一般,迸發出刺目的紅色。
樹林里落下了斑駁的光線,葉尖的“嘀嗒”“嘀嗒”地落下,落在地上,落在安安的眼皮上。
安安的眼皮子跳了跳,睜開眼,下意識用一只手擋住了陽光。
這是哪兒?
她的意識一瞬間模糊。
忽而之間,她想起來了。
“寧哲哥哥!”
她睜大的眼睛,想要坐起來,卻發現另一只手正死死地攥著什麼。
可不是暈死過去的寧哲嗎?
她記得,他們兩個人一塊兒被卷在水中,她還算幸運,一路上并沒有撞上什麼障礙物,相比之下,寧哲可就倒霉了,撞上了路邊的石頭,昏死了過去。
安安沒法子,只能死死拉住他的手,任由水流沖擊。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也暈了。
她只記得臨暈之前,她手也死死攥著他,靠著意志提醒自己,不能松手,一定不能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