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譚母的。
“你怕不是不敢做吧?”
安安轉過頭去,看向面前美艷的婦人。
“為什麼這麼說?”
“為什麼?你要是做了,不就是暴露了,你之前的成績都是作弊來的嗎?”
哦,這下安安聽明白了。
“你們是在懷疑,我作弊了?”她看著眼前的幾位老師。
譚母卻在旁邊冷嘲熱諷道:“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
“為什麼明顯?難道你們手上有什麼證據嗎?”安安看向譚母問道。
證據,自然是沒有的,譚母翻了個白眼看天,不說話了。
“作為一個老師,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無端懷疑自己學生,這樣的行為,是不對的,有違師德。”
安安只是懶得計較,但是不代表她什麼都不懂,相反她比很多孩子都通透。
比如這句話,便是很多學生都說不出來的。
大約副校長也看出了她身上的一些不同之處,但是礙于譚母在這兒,又不好說什麼。
他只是問她:“那你告訴我們你是怎麼考得這麼好的吧,你平時有什麼學習方法嗎?”
“其實……要說什麼學習方法,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從小就挺喜歡學習的,而且記憶力也挺好的,再加上我媽媽有空就會親自教我讀書。”
安安回答得很真誠。
她一向是個很真誠的孩子。
“呵呵,你媽媽……”譚母聽了只想笑。
“你媽媽算什麼東西?一個農村婦女,她能教得了什麼?”
能比得上她這樣的豪門貴婦,全部心思教導出來的女兒?
“夠了!”張老師最后的耐性用盡了。
他指著安安問:“我最后問你一遍,你到底做還是不做?”
不做,那就退學吧!
像這樣不聽話的學生,他可不要。
作弊又反叛的學生,他更不會要。
“我做!”
然而令張老師沒想到的是,這一次,安安卻答應了。
“就在這兒做,是嗎?”安安問。
“對,就在這兒。”
“麻煩借一只筆。”
“諾,給你!”
張老師從柜子里拿出一只鋼筆,“啪”地一下丟給了安安。
安安拿了鋼筆和試卷,隨便找了一張桌子,便伏在上面,開始答題了。
方才吵鬧的辦公室開始安靜了下來,只有筆尖在試卷上滑過“沙沙”的聲音。
一共七套試卷,全部完成需要一些時間。
譚母等得百無聊賴,時而用手扇扇風,時而翻個白眼看看天花板。
呵,模樣還裝得挺像的,待會兒就原形畢露了。
譚母心里想到。
“好了,做完了……”
安安做完了最后一張試卷,輕輕地合上了鋼筆。
副校長在這個時候,看了看時間。
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她就做完了全部七套試卷?
這怎麼可能?
副校長拿過試卷,翻看了一下,的確是寫滿了答案。
但是對不對,就不知道了。
“你先等一下,我給你批改一下試卷。”
副校長說完了這句話,坐下來便開始批改試卷了,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他也十分急切地想要知道結果。
只見他筆尖飛快,在一張張卷子上全部劃過。
劃過的,全都是勾。
“只……只錯了一道。”
批改完了,副校長抬起頭來,圓睜的眼睛中是抑制不住的驚訝:“語文作文不看,其他的,就只有數學的最后一道超綱題,答對了一半。”
“陸安安同學,她,真的沒有作弊!”
“怎麼可能?”張老師和譚母不可置信的聲音同時響起。張老師更快了一步,一把搶過了副校長面前的試,翻看了起來。
這道題對了……
這道題也對了……
的確是都對了。
張老師坐在椅子上,心情復雜,久久不能平靜。
“你……你先回去吧。”半晌,他才回過頭來,沖著安安揮了揮手,吩咐道。
“我現在還不能回去。”安安道。
“不回去?不回去你在這里干什麼?”
“張老師,你還沒有向我道歉呢。”安安走到張老師面前,一字一句道,語氣不卑不亢。
“道……道歉?”張老師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我為什麼要跟你道歉?”
“因為你誤會了我,污蔑了我,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用偏見的目光審視我,讓我覺得受到了傷害。”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我沒有胡說八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老師,這是您教給我的道理。”
“陸安安!”
張老師終于忍不了了,“啪”地一巴掌拍在桌上,站了起來。
他臉色漲得通紅,脖子上的青筋鼓起,兩只眼睛瞪大了看著她:“你沒完了,是吧?”
若是一般的學生見到這樣的場面,只怕腿也軟了。
可是安安不怕。
她就站在那里,目光與張老師對視,語氣平靜而緩慢:“張老師,請……您……給……我……道……歉?”
“呵。”張老師笑了。
“陸安安,你真以為你會做對了兩套破題你就了不得了是吧?
我告訴你,像你這樣不尊師長的人,就算是做對了也是百搭,你一個農村來的窮學生,成績好也是一個廢物!”
“夠了!”
張老師說完了這句話之后,副校長聽不下去了。
“張立業,你夠了!”
“作為你一個老師,你怎麼可以這麼辱罵學生?你最基本的職業素養去哪兒了?”副校長厲聲呵道。
張老師大概剛剛也是被氣昏了頭,現在聽到副校長的話,立時住了聲。
卻見副校長走在了安安的面前,朝著她深深鞠了一躬。
“陸安安同學,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