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紅英現在可不怕縐國東了,直接和他吼了起來。
畢竟縐國東現在不像年輕時候身體健壯了,上了年紀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還要靠著柳紅英服侍。
縐明德也一天天長大了,經常是站在他媽那邊幫著他媽說話。
現在柳紅英腰桿倒比以前硬多了。
“現在可怎麼辦呀?”孫敏站在一旁嘟噥。
“明德廠子里的效益一天不如一天了,眼看著就要喝西北風了,要是拿不出錢來,你孫子可就要喝西北風了。”
原來這才是縐家一家人找到這兒的原因。
縐雅倩剛開始離開的時候,縐家人的確對她恨之入骨,但是事情已經成這樣了,除了罵幾句之外也沒有其他什麼辦法。
誰料前兩年,縐明德遇到了謝曉娟。
和謝曉娟幾句閑聊,旁敲側擊打聽到了縐雅倩的位置,也知道了她正在學校里讀書。
恰逢那個時候,縐明德兩口子和謝曉娟嫂子的境遇一樣,廠子艱難。
家里一日比一日窮,偏偏有個寶貝孫子月生鬧吃鬧喝。
柳紅英可舍不得這個孫子了。
這個時候,縐明德看到先前同廠的同事被廠子開除了以后下海經商掙了老鼻子錢了。
縐明德也起了心思。
但是本錢呢?
家里連吃飯都困難,別說拿本錢做生意了。
柳紅英思來想去,只有那個被他們遺忘的女兒還能榨得出一點價值來。
聽說趙廣平離婚了。
他原來那個老婆被打得不成樣子,娘家來接回去的,大鬧了一場,趙廣平名聲更臭,更找不到媳婦兒了。
趙母放出話來,誰要是嫁給她兒子,要多少彩禮都成。
柳紅英哪見得這種好事?
當即興致勃勃帶著全家人乘船坐車,遠赴千里來找她的搖錢樹來了。
本以為這種事,隨便鬧鬧便能成,誰料到竟是碰到了硬石頭?
“你放心吧,還能想辦法。”
此刻,柳紅英安撫孫敏道。
“還能想什麼辦法?”孫敏卻并不買帳。
“都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現在連飯都吃不飽了。”她不滿地抱怨著。
“你這是……”
柳紅英聽到這話,心里就是一股氣。
她朝著兒子使眼色。
偏偏縐明德可不像縐國東那個時候,可拿他那個媳婦兒沒辦法。
之前柳紅英就攛掇了兒子好多次,這媳婦兒不打不成器,偏偏縐明德就是個軟柿子性子,反倒是轉頭把這話給孫敏說了。
叫孫敏在家里大鬧了好幾回。
柳紅英是徹底拿他沒法子。
正在這個時候,柳紅英看見了一個老婆子,杵著拐杖顫巍巍地朝他們走來。
“你們是來找陸家的?”那老婆子問。
“是啊,你是……”柳紅英看到是大坪村的人,有些害怕是來找麻煩的。
誰料那人卻是沖著她笑了笑。
“我是前頭那戶馮家的。”
她手一指,指向那間村里唯一的一間土房子。
“我之前聽到你說的那些話了,陸家實在是太過分了,自古以來,兒女婚事都是由父母做主。
將一個丫頭撫養成人,多不容易,廢了多少心血,他們說占了就占了,分文不給,這說得過去嗎?”
馮老婆子說著這個話,還憤懣地用竹杖在地上狠狠敲了幾下。
她可不是為了柳紅英故意這麼說的。
她前頭生了三個女兒,可都是嫁了個好價錢的。
本來嘛,丫頭片子生出來,又不能繼承香火,可不就是換彩禮錢的嗎?
這話惹了柳紅英大大的贊同。
“可不就是這樣嗎?村里人都欺負我,只有老姐姐你,是個明白人。”兩個人那叫一個相見恨晚啊,只差引為知己。
“那些人啊,就是看著陸家發財了,上趕著巴結,都以為能在陸家得個塊八毛的好處呢。”馮老婆子說道。
“你是說……陸家很有錢?”這個倒是柳紅英不知道。
謝曉娟和縐雅倩穿同一條褲子,并不喜歡他們家的人,隨便說了幾句就打發了,很多情況他們都還沒打聽到。
“嘿,有錢著呢。
別的不說,那陸家老大這些年在外頭跑車,一萬、兩萬,是不成問題的。”
“什麼?這麼多?”
這個話實在驚掉了柳紅英的下巴。
一萬……兩萬?
這個錢,就是很多城里人都不敢想的啊。
她還以為縐雅倩過得很苦呢,一見到她就是一口一個的“鄉下人”叫著。
“都是些不義之財。”
馮老婆子卻道:“這家人啊,只要是錢,啥錢都掙,你瞧瞧,我們幾十年的鄉里鄉親,連我們這樣的人家都榨去好幾百呢。
還有你們,把女兒嫁到他們家,分錢不給。
這種錢拿多了,遲早遭報應。”
“什麼報應啊?”
柳紅英聽到這話,卻氣泄得很。
“我們是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現在都被趕出來了,一點沒影響人家的日子。”
“嗨,這種事,你得找對法子。”
“什麼法子啊?”
柳紅英的心思是徹底被勾起來了,睜大了眼睛,清空了耳朵,可認真地模樣。
馮老婆子也走近了幾句,到了柳紅英的跟前兒:“他們家最寶貝的就是那個小丫頭片子,你只要……”
第160章 老師,有人販子
第二天下午,陸聞祁照常騎著自行車去接安安放學,卻是意外地自行車鏈子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