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至那以后,陳母就越發看她不上眼了。
陳家一向重名聲,讓她這麼攪合一番,往后在親戚朋友面前都抬不起頭了。
更何況,一個還沒結婚就和男人做那種事的女人,能有什麼好東西?
那個時候何小曼忍氣吞聲,她本以為,只要自己有了孩子情況就會有好轉。
她的肚子還算爭氣,結婚沒多久就懷上了孩子。
還是個兒子呢。
可是誰知道,孩子落地,陳家父母看都沒來看一眼。
“一個沒結婚就和男人上床的下賤貨,誰知道她在外面有沒有別的男人?誰敢保證這就是阿肆的孩子,是我們陳家的種?”
這是陳母的原話。
天知道,一個剛剛生產了的女人聽到這樣的話是什麼樣的心情?
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娘家也肯定是回不去了,眼下這種局面她除了忍想不出第二種辦法。
只能忍……
忍到孩子大一些就好了,時間自會證明一切。
她是這樣想的。
至少,陳肆是相信她的,他媽說她的時候,他也會站在她這邊幫她說話。
但是后來,陳肆廠子的效益越來越不好,他需要手心向上朝著他爸媽要錢才能維持在外面的風光自在。
第140章 王哥,一塊兒喝酒去啊
有求于人,自然就不能那麼硬氣。
他媽再說何小曼的時候,他從最開始的維護到后面的和稀泥,到最后,直接就覺得是何小曼太小氣了。
他媽也只不過是說她幾句而已,又不是不給她吃、不給她喝,也沒打她沒罵她,至于天天這麼計較嗎?
她也不想想,現在他一個男人在外頭上班多累啊?一回來還要聽她那些沒完沒了的碎碎念,說著他媽媽今天又怎麼,怎麼了。
煩不煩啊?
再加上何小曼產后虧空,又成天帶孩子,照顧家里的大大小小,疲累憔悴,容貌早就不如從前了。
他開始越看她越煩了。
到最后,本該保護她的人變成了刺向了她的尖刀。
事情一步步發展到現在,沒有一點點好轉卻越來越糟。
為什麼會這樣?
是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
是那天媽媽說:“你那個對象談談就行了,真要結婚才是得找個城里人,有錢的,媽給你找了個相親對象,條件可好了。”
那時她不懂,滿心歡喜地答應。
今天他再見了那個“談談”就行的農村對象,卻讀了大學,當了醫生,他成了“城里人”,只是他身邊站著的,是旁的姑娘。
想到這兒,何小曼抱著兒子,眼淚止不住大顆大顆地砸了下來。
十七歲那年,她做出的決定,她以為沒什麼。
然而那顆遲來的子彈,卻在幾年后的今天射中了她的眉心,讓她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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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紅霞和陸永家在外頭玩了一天,生怕晚了時候,趕緊回到賓館。
可是陸永國卻還沒有到。
“怎麼這麼久,算著時間,大哥也應該到了啊。”陸永家問道。
“是啊,按理說,也應該到了啊。”王巧萍應和著,心里不免有些擔憂。
她知道大兒子辦事一向穩妥,一般他說是什麼時間到就是什麼時間到,這次怎麼會晚了這麼久?
再說了,他們這賓館錢掏得也真心疼。
王巧萍要不是害怕陸永國到了找不到人傻等,真想帶著家里人買車票走了算了。
然而此時陸永國在干什麼呢?
他昨天晚上喝了酒,今天早上酒醒才開始開車趕路呢。
他當然不是那麼不靠譜的人,明知一家人都在等他還跑去和別人喝酒,只因為他遇見了一個人。
“陸永國。”
他是在路邊買干糧的時候聽見有人叫他的。
回頭發現來人,才發現是一個以前合作了很久叫王根和的建筑商。
只不過后來這個經銷商去了鵬城那邊之后很久就沒合作過了,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個地方遇見。
“是你啊!”
陸永國上去熱情地跟他打招呼,從荷包里摸出一根煙遞給他。
這是陸永國一直以來的習慣,雖然他并不抽煙,可是走南闖北一直都會在兜里放一包煙,遇見熟悉的人便遞上一根。
王根和一看是萬寶路,伸手接了過去。
“怎麼樣啊?最近。
在哪兒發財啊?”王根和點起了煙,和陸永國瞎聊。
“嗨,還不就那樣,拉拉貨,養家糊口,還成。”陸永國答道。
“你呢?去了鵬城,好久沒聯系,現在生意怎麼樣?”
王根和聽到陸永國詢問,吐了一口煙圈,又咂嘴嘆了口氣。
“哎呀,愁啊……”
“你還愁什麼?生意做得那麼大?”陸永國笑著道。
“缺人!”王根和答了兩個字。
“我不是去了鵬城那邊嗎?那邊的生意比羊城還好做,我有個親戚在那邊搞開發,拆了好幾個村子了。
遍地都是生意,就是找不到人,什麼事都得我自己來。
你瞧瞧,頭發都愁白了。”
王根和低著頭朝陸永國低頭扒拉他那幾根本就稀疏的頭發。
陸永國:……
他當然不能說,自打他認識他的時候頭發都是白的吧,只能笑著打哈哈:“是,是啊……當老板的,都辛苦,嘿,嘿嘿……”
“誒,對了,要不你來給我開車吧?或者你給我找幾個人來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