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年底,她直接買了一輛紅色的夏利開到了省城。
“雅倩姐、曉娟姐,我來接你們了。”
方靜車窗搖下來,摘下墨鏡,露出一張明艷的臉,引得周圍過路人紛紛圍觀。
這年頭,本來車子就少,還是這麼亮眼的顏色,而且開車的是這麼一個年輕時尚的姑娘。
“哇塞,哇塞……”
別說周圍的路人了,就連謝曉娟也是驚嘆連連。
“靜靜,你這個車多少錢一輛啊?”
“不貴,找熟人拿的,六萬塊錢。”
“六萬?這叫不貴?”
不怪謝曉娟一驚一乍,這年頭,一個普通人一年的工資也才六七百塊錢,方靜這一輛車,就用了普通人一輩子都掙不上的錢。
“曉娟姐,你知道這車現在多火嗎?一年產三萬臺,根本供不應求,要不是熟人,六萬?七萬也不一定拿得下來。”
謝曉娟和縐雅倩對視一眼。
現在的有錢人都這麼多了?
反正謝曉娟和縐雅倩是買不起這車的。
一來,她們是源頭廠家,供給各個經銷商本來利潤就薄,手上的確沒那麼多錢。
二來,她們有家有口,不像方靜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有的是資本瀟灑。
買不起坐坐還是可以的。
縐雅倩放寒假了,陸永國又出去拉貨了,正好,她可以坐方靜的車回家。
這扎眼的紅色一路開回了大坪村,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喲,方家丫頭,這哪來的車啊?”有村民見了方靜問。
“當然是買的啊。”
方靜下車鎖門,順手幫縐雅倩分擔一點行李。
留身后兩個村民沖著她的背景擠眉弄眼。
“你瞧她走路那個樣子。”
“嗨,她就是那樣,啥時候把我們這一個村的鄉里鄉親放在眼里過?”
“現在買了車了,只怕是更看不上咱們這些人了。”
方靜買了車的消息不出三天傳遍了整個生產隊,甚至整個公社。
就連城里面的蔣家都有聽說。
“那丫頭能買上夏利?”蔣母是在飯桌子上聽到蔣父提起來的。
隨即她就笑了,像是聽到什麼好聽的笑話。
“怎麼可能?”
“她就一個高中生,在家里什麼事都干不了,肩不能抬手不能提的,大學也沒考上,她有什麼本事掙到那麼多錢。”
“是真的。”蔣父卻很肯定的表示。
“她哥哥跟我說的,她開服裝店掙的錢,而且今天他哥哥還借了她的車開到單位來的。”
“開服裝店能掙這麼多錢?”
蔣母有些不理解,轉過頭看向新過門的兒媳婦。
“誒,你們也是服裝店,還是國營的,一個月能有多少利潤?”
“啊?我們……”兒媳婦咬了咬唇。
她不好說,現在各類服裝店開得密密麻麻,服務好不說,價錢也低,搶了她們不少的生意。
現在國營店是越來越難做了,聽說連工資都快要發不出來了。
兒媳婦知道,她能嫁進蔣家,她的工作是一大優勢,要是真把這情況給婆婆說了,她是真怕婆家看不起。
“誒,算了,算了,問你也是白問。”
蔣母有些不耐煩了,她有些厭煩兒媳婦這三句話憋不出一個屁的性子。
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是怎麼賣衣服的。
“反正國營店一個月的利潤也就那麼點吧,她一個小服裝店,怎麼可能這麼掙錢?”蔣母蓋棺定論。
“說不定開店只是一個幌子呢?”蔣文斌在一旁猜測。
“什麼意思?”蔣母偏頭問他。
“呵。”蔣文斌卻是冷笑了一聲。
“媽,你想想,一個二十來歲的女人,跑出去半年都沒回家,一下就掙了這麼多錢,這錢能來得干凈嗎?
說不定是哪個男人給的呢?”
“應該不會吧?”蔣父在一旁道。
“方家治家很嚴格的,而且方靜看起來也不像是這樣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爸。
除了這個,你覺得還有什麼可能讓她短短幾個月掙了幾萬塊錢?”
蔣文斌十分固執地這麼認為。
六七萬塊錢啊!
要知道,他這個廚師,所有人眼中的香餑餑工作,一個月也才掙七八十塊錢而已,方靜她一個女的,上哪兒掙這麼多錢?
一定是傍上大款了。
一定是的!
“爸、媽,你們還吃不吃了?不吃我就去洗碗了?”此時一直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兒媳婦弱弱地開口。
“不吃了。”蔣母道。
“把碗筷都收了吧。”
“好。”
媳婦收拾了碗筷到廚房去,客廳里還傳來了蔣母的聲音。
“記得把安胎藥喝了。”
“好……”
蔣文斌坐在位置上,看著懷孕的新媳婦拖著有些沉重的身子走進了廚房。
他其實對這個新娶的老婆一直不算滿意。
長得一般,比起方靜,腰身和臉蛋都要差一點。
當時要不是為了跟方靜賭氣,他也不能這麼快就草草結了婚。
現在結了婚,看著媳婦懷孕后越漸臃腫的身材蔣文斌就更后悔了,又想起方靜現在過得如此滋潤心里直恨得牙癢癢。
他心里對方靜還是有一點不甘的,他痛恨方靜傍上了大款,但又莫名希望她是真的是因為傍上大款才有錢的。
這是一種很矛盾的心理。
方靜這個新年過得很是滋潤,原本反對她做這件事的方家父母看到擺在他們面前的一摞錢直接驚呆了。
她還給爹媽買了補品和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