磚瓦房就磚瓦房,縐雅倩說得沒錯,得一步一步來。
地址選好了,接下來就是辦各種證還有招人,縐雅倩在上學,這些事情就只能麻煩謝曉娟了。
剛巧這段時間陸永國有空,就去江城那邊幫他們把設備拉了回來。
有一個腦子活絡的閨蜜,還有一個辦事靠譜的對象,縐雅倩就可以安安心心泡在圖書館里,踏踏實實地考她的碩士了。
再去廠房看的時候,縐雅倩驚了一下。
她是不是走錯路了?
這還是那個破破爛爛,四處漏風的小作坊嗎?
“別,別動……”
恰好在這個時候,身后傳來一個聲音。
縐雅倩轉過頭,就見陸永國站在后面。
他穿了粗布的衣裳,手上還拿著兩塊磚頭,身上都是泥土和汗液,硬朗的臉上帶著塵土,結實的手臂上肌肉緊繃。
“腳下有泥土,別把鞋子踩臟了。”
陸永國擱了手上的磚塊,轉身拿了一塊木板墊在了縐雅倩的腳下。
嘴上一面道:“不是說要在學校里復習嗎?怎麼到這兒來了?”
“好久沒到這兒來了,今天下課下得早,所以順路看看。”
縐雅倩踩著木板走到廠房里頭。
只見原本四處漏光的墻壁上的磚塊已經被碼得整整齊齊、嚴絲合縫了,從前的泥巴地,也被抹成了平平整整的水泥地。
“這些,都是你做的?”縐雅倩問。
“是啊。”
“什麼時候開始對服裝廠這麼上心了?怎麼從來都沒給我說過呢?”
“這有啥好上心的?”陸永國根本沒當回事,只道:“前段時間拉設備,剛好看到廠房像這樣,想說這也不成個樣子,剛好把車子交給小俞了,沒什麼事做,就幫你規整規整唄。
開廠子的事兒我不懂,反正你和曉娟商量著辦就行,我能幫得上一點什麼忙,就幫幫。”
陸永國就是這樣,以前錢師傅就說他,眼里有活兒。
他雖然不愛說什麼話,但是縐雅倩嫁給他這麼多年,幾乎什麼事都沒操心過,只要他眼里看到的,過幾天回來,保證已經干得明明白白的了。
縐雅倩只覺得熨貼。
瞧著自下無人,轉過身朝著陸永國臉上親了一口。
陸永國怔了一下,下意識心慌。
“你干啥呢?這,這……”他緊張得話都說不清了。
縐雅倩卻笑得狡黠。
“怕什麼,這四周也沒什麼人。”
“那也不行啊,這青光白日的,要是被什麼看見了,咱們兩個只怕都沒臉見人了。”
“怎麼了?你不喜歡啊?你不喜歡你還我啊。”縐雅倩故意逗他。
“凈胡鬧,這東西,怎麼還啊?”
“就像這樣啊……”
“別,別……”陸永國趕緊打住了她。
“那什麼你趕緊回去吧,你今天不復習了嗎?”
“你這人怎麼回事啊?我好容易有時間過來一趟,怎麼這麼嫌棄,一個勁兒地把我往外趕啊?”縐雅倩皺眉。
一點情趣沒用的東西……
陸永國:……
“唉……”
他嘆了口氣,順手就把自己的外衣脫了。
他攏共就穿了一件短袖,衣服一脫,緊實的腹部,還有棱角分明的肌肉全都裸露在了外頭。
縐雅倩:“你想干什麼?”
下一刻,陸永國轉身就將衣服墊在了一旁壘著的磚頭上,平平整整鋪了一層。
“這地方灰塵大,你坐這兒。”
他招呼了縐雅倩后,轉身朝著外頭走。
“誒,你上哪兒去啊?”縐雅倩問。
“這旁邊就是小賣部,我給你買汽水去。”
縐雅倩:……
“切,呆子。”
瞧著陸永國走遠了,縐雅倩站在身后低低罵了聲,嘴角卻是微微上揚的。
陸永國走出了廠房,指腹微不可查地輕輕撫了一下嘴角。
唉,他這個媳婦兒了,老夫老妻了,還是大學生呢,一點都不正經,老喜歡搞這些小動作……
縐雅倩喝著汽水兒坐在一旁看陸永國干活,等到天黑了,就找謝曉娟一塊兒去餐廳說話。
三碗餛飩以及兩杯酸梅湯,還有兩個涼菜。
謝曉娟跑了很多天,終于把執照辦好了。
兩個人都很高興暢想著服裝廠辦起來了應該有怎樣的利潤。
陸永國插不進話,一回頭看見縐雅倩說話時神采奕奕的樣子,晚霞的風起過她被汗水微微濡濕的頭發,透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陸永國也也不由自主地跟著開心了起來。
他低頭吃碗里的餛飩,又順手給周雅倩的碗里夾了兩塊豬頭肉。
縐雅倩說著說著,忽然看見路邊擺攤賣雜貨的,忽然眼睛一亮。
“曉娟,我知道怎麼辦了。”
謝曉娟:???
“什麼怎麼辦?”
“那些尾貨啊,我知道怎麼辦了。”
“怎麼辦?”謝曉娟問。
“咱們市里是不是才開放了一個貿易市場,主要賣五金和小商品的?走,跟我去看看。”縐雅倩說著,站起了身,拉著謝曉娟就走。
“這會兒說不定還沒關門呢。”
一旁不明就里的陸永國也被周雅倩拉了起來。
“走了,走了……”
“可……還沒吃好呢。”
“下次再吃啦。”
…………
縐雅倩帶著謝曉娟和陸永國去買了很多的木料。
然后由陸永國把木料連同工廠的尾貨一并帶回了大坪村,發動了全村的人,男的割木料,女的撕布條,然后……全部扎成了拖把。
陸永國請的是大坪村的人,一個人一天兩塊錢,可把這些人高興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