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國,我現在想清楚了,人不能老是盯著那個鐵飯碗看,這樣掙不著錢。
你瞧,那南方人,一說市場放開了,連忙就想著法兒掙錢了,你沒去看過,那到處都在蓋樓啊,拖拉機‘突突突’的,一天響個不停。
可缺人了。”
“缺人嗎?”陸永國又問了一遍。
“是啊,缺人啊。”
“師傅……”陸永國“咕嘟”咽了一口唾沫,有些緊張地開口:“真這麼缺人的話,我跟著你去干,你覺得怎麼樣?”
“你跟著我干?”錢師傅聽到這話顯然有些不可思議。
“你……你不是有工作嗎?在城里做保安,多好啊。”
“你不是說了,不能老想著鐵飯碗干,呵,呵呵……”
陸永國說完了之后還干笑了兩聲。
他是真緊張,這麼長時間沒聯系了,這一來就是要跟著人家去干活兒,著實要一點臉皮才能扛得住。
空氣忽然安靜了一瞬。
忽而,聽到錢師傅一拍大腿。
“好事啊,永國!”
第43章 看來你師傅確實掙到錢了
一句話,終于叫陸永國懸著的心,墜了地了。
“真的嗎?師傅,你真的愿意帶我去跑運輸?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可幫了我大忙了。”
“啥叫幫你忙了?”
錢師傅卻不以為然:“本來都缺人手,我不過是引個路罷了。”
錢師傅拉著陸永國在炕上坐下。
“不過說真的,永國,這事兒你還是得考慮清楚了。”錢師傅把丑話說在前頭:“這車子跑起來了可就天南地北地走了。
而且山路崎嶇,多少有些危險,那鐵飯碗雖然錢不多,至少安穩,你真舍得放得下?”
“我既然來找師傅你,當然是考慮好了的。”陸永國道。
畢竟他跟車跟了一年多,其中的利弊他都是見識過的,這個決定也是自己想了很久的。
“那就好,那就好……”錢師傅點了點頭。
“不瞞你說,永國,你只要放得下身段,一個月至少這個數。”
錢師傅說著,舉了五根手指頭。
“五十?”
陸永國驚訝了一下,能掙這麼多?都快高出他現在工資的一倍了。
“啥五十啊?五百!”
“多少?”
陸永國咋舌,這……這怎麼可能?
錢師傅卻是擺了擺手。
“這都算少的,你要是舍得干,豁得出去,七百、八百、一千都有呢,你不想想,全國上下去找能找到多少會開車的呀?
現在國家放開經濟,那些敢想敢干的,都發了財了,老板們兜里不缺錢,就缺人呢。”
錢師傅雖然這麼說,但是陸永國心里還是不敢相信。
他絕對不相信有人能掙得到這麼多錢,他就當是師傅是酒喝多了,吹牛的。
“永國,今天中午別走了,就在這兒,留下來吃飯吧。”
這個時候,李蓉芳從廚房里出來,手里還端著一盤菜。
“你瞧瞧,干燒帶魚,這魚是你師傅跑車的時候帶回來的,你嘗嘗味道怎麼樣。”
師母竭力挽留,陸永國哪能拒絕?就在這兒陪師傅喝了半天的酒。
錢師傅平時沒什麼愛好,就愛喝點酒,既然是來求人辦事,自然是要把人陪高興了的。
這麼一喝,回去的時候都已經晚上了。
陸永國有些醉了,卻還是沒忘了,一手牽著媳婦兒,一手拉著女兒。
縐雅倩拉著搖搖欲墜的陸永國有些擔憂地問:“沒事兒吧?”
陸永國笑了笑。
“真醉了。”
“不過還好,能帶著你和安安回家。”
安安也有些困了,被爸爸牽著亦步亦驅地走著。
不過想著師奶奶給了她許多的糖果,又覺得美滋滋的,也沒那麼困。
這次過年她得了好多零食啊……
安安想著,就去摸她棉衣里的紅包。
咦?
是什麼東西硬硬的。
她摸出來一看,頓時間連瞌睡都醒了。
“媽媽!”她大聲喊。
“怎麼了?”縐雅倩回頭。
“這個!”安安將手掌舉起來給媽媽看,小小的掌心里頭是一個小紅包。
“紅包啊,師奶奶給的?什麼時候給的?”縐雅倩一邊說著,一邊將紅包拿了過去。
這倒是不稀奇,現在過年走親戚,大多都會給個紅包,瞧著剛才李蓉芳對安安喜歡的那個勁兒,想來也是常事。
大概是給安安塞糖果的時候,悄悄混進去的。
她一邊想著,一邊打開了看。
忽然間,她愣住了。
“你猜你師母給了安安多少紅包?”她抬頭看向陸永國。
“多少?”
“五十!”
“多少!”
陸永國也被這個數字驚到了。
一般來說,按照村里的習慣給小孩兒包一毛、兩毛,算個意思,誰家一包包五十的?
“是不是裝錯了?”陸永國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個。
“應該不會吧。”縐雅倩道。
“誰會一裝裝錯五十塊錢的?”
這麼大筆錢,誰不是里三層外三層地包著,當成寶貝一樣藏起來?保管賊進了,也要掘地三尺才翻得出來。
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地裝給孩子?
“看來,師傅和師母的確很喜歡安安啊。”陸永國道。
“看來你師傅確實掙到錢了。”對此,縐雅倩發表了不同的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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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陸永國就打算和家里人坦白了。
畢竟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不回頭了,那這事兒也肯定是要說的。
“啥?
那工作你不要了?”
飯桌子上,陸聞祁第一次從大兒子口中聽到要辭職的話,一下子從位置上蹦了起來。
“你犯啥毛病了?”他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