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和奶奶一人拿一件,媽媽就拉著安安。
車上,二叔用賣了書的錢給安安買了幾顆糖。
安安很高興地接過糖。
可是下一秒。
“嗝~~”
她打了好大一個飽嗝。
二叔笑了。
“這是吃了啥了?怎麼撐到嗓子眼兒了?”
“嗨,你別提了。”
一旁的王巧萍道:“今天中午,她爸給買個餅,這丫頭多實誠,硬是一頓就給造完了,剛剛來找你的路上還在吃呢。”
安安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坐在媽媽懷里,拿著兩只小胖手擋著臉。
“吃這麼多?”
陸永家有點擔心:“要不要吃點消食的?別回頭積食了。”
“這個不用擔心。”抱著安安的縐雅倩道。
“安安就是這點好,從來沒有積食過。”
真正的愁生不愁長,不愛哭、不愛鬧,吃了就睡,打小胃口就好,給什麼吃什麼,吃什麼什麼香,而且消化還特別好,從來不積食。
真,奶奶的夢中情孫。
車子一路顛顛簸簸到了鎮里,又要從鎮上走很長一段山路才能到大坪村。
這期間,安安早就已經撐不住了,躺在媽媽的懷里睡著了。
縐雅倩將她放在背簍里,用被子在她身上蓋了兩層,真是又暖又舒服,安安仰著個小腦袋,睡得別提多香了。
三個大人,一個小孩兒,又是提又是背的,回到家的時候,天都已經擦黑了。
陸永盛早就已經在村口等著哥哥了。
一見到哥哥回來,馬上迎了上去。
“哥你回來了?”
陸永盛上前接過陸永家手上的東西。
他就是特別粘他二哥,相比較之下,和三哥卻要疏遠點。
“你考得怎麼樣了?”陸永盛問。
想了想,又覺得自己問得多余。
“以二哥的成績上大學肯定沒問題吧?”
“別瞎說,現在成績還沒出來呢。”陸永家立馬堵了弟弟的嘴。
“這次參考的人數那麼多,還有以前的老三屆,競爭特別大,沒拿到成績什麼都說不準。”
“好吧。”
一路說著話,到了家門,王巧萍塞了一個飯盒在陸永盛手里。
“拿到灶上去熱一下。”
“什麼?”陸永盛問。
“溜肉片,你大哥單位食堂打的,特地給你帶回來的。”
“溜肉……”
陸永盛下意識叫出聲,卻被王巧萍瞪了一眼。
意識到自己太過張揚了,吐了吐舌頭。
“我去灶上。”
說完,灰溜溜走了。
相比較陸家的其樂融融,陸永國倒是沒那麼快樂了。
為了請家里人吃一頓好的,他幾乎攢了半個月的飯票,剩下的半個月就只能白飯配咸菜。
這倒是沒什麼,要知道沒進廠之前,家里吃白米飯還要挑日子呢。
只是恰好在這個時候,一個人飯盒忽然滑到了自己面前。
一份兒肉菜。
陸永國抬起頭,林月芳正背著手對著他笑。
“干什麼?”陸永國問。
“咯,請你吃咯。”林月芳坐在了他的旁邊。
“我打多了。”
“不用。”
陸永國卻是拿著他的飯碗,往旁邊挪了兩下:“打多了,你就多吃點。”
“陸永國。”林月芳嬌聲地喊。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識抬舉?請你吃都不吃。”
“不是我不是抬舉,我是男同志,你是女同志,要是別人看見坐得這麼近,容易引起誤會。”
林月芳卻是笑了一聲。
“我就是要讓人誤會。”
第31章 嫁男人一定要一個這樣的
陸永國:…………
他簡直不能相信,這是一個從女同志嘴巴里說出來的話。
“你什麼意思?”他道。
“我是有對象的人,這話要是被我對象聽到了,她非跟我鬧不可。”
“你那個對象有什麼好的?”林月芳道:“就是農村婦女一個,除了在家刨地帶娃,就是帶娃刨地。”
“她哪里比得上我?”
林月芳說著還往他旁邊挪了挪。
“你看,你那個對象只能拖你的后腿,但是我不一樣,我的父母都是單位里的領導,你要是和我,你就永遠不用干吃白米飯。
再說了你的對象能有我好看嗎?”
聽到林月芳說這句話,陸永國忽然抬起了頭。
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
“干……干嘛?”林月芳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了。
陸永國:“你家條件那麼好,不知道買塊鏡子?“
林月芳:???
陸永國說完這句話,端著飯就換了個位置坐。
剩了林月芳在座位上狠狠砸了一下桌子。
“月芳怎麼了?喲,打這麼多菜怎麼還不吃呀?”這個時候,有相熟的女同志坐在了林月芳的對面。
“你不吃,我吃了哈?”
“吃吃吃……”林月芳將飯盒往前面一推:“都給你吃,撐死你!”
“喲,這是怎麼了?吃槍藥了?”
“還能怎麼了?”
林月芳說著話,眼睛卻是直勾勾地盯著陸永國的方向。
同伴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一下就懂了。
“又碰壁了?”
林月芳這段時間沒少在陸永國身上下功夫。
比如說,拿著兩張電影票說是別人送的,問他要不要一起去看。
又比如說,穿著新買的布拉吉在陸永國跟前兒晃悠,問他好不好看。
一般人做到這種程度,也都該明白什麼意思了吧。
但是陸永國的腦子里頭裝的是漿糊。
他說他每個星期只有一天假要回家,所以看不了電影。
對那布拉吉倒是好像有點興趣,開口就問:“你在哪兒買的?”
林月芳愣了一下:“你問這個干什麼?”
他說:“我想給我媳婦兒也買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