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永家說道,這一次,他抽開何小曼的手,抽得很果斷。
他心里一直有一個疙瘩。
那天何小曼和陳肆走在一起那親昵的樣子……
他是悶,但不是傻,他看得出,那天下午,她是發自內心地開心。
只不過之前,他不愿意相信,自欺欺人罷了。
說完了最后一句話,他的東西也收拾好了,將挎包背在肩上,他起身朝著教室外頭去。
“永家哥!”
“永家哥……”
何小曼在他的身后喚他,他卻無論如何沒再回過頭。
何小曼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了。
先前溫柔小意沒有了,慌張害怕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陰鷙是怨毒。
好啊你,陸永家。
三年的感情,你倒是說能抽身就能抽身的。
倒是她低估他了……
何小曼在學校里呆了一會兒,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家里黑漆漆的很安靜,
爸爸還沒有回家,媽媽汪紫微正坐在一盞昏黃的燈下調著收音機,那是前段時間陳肆送來的彩禮之一。
見她回來了并沒有多大反映,只是一挑眉說了句:“死丫頭,還知道回來。”
“我有事。”何小曼一面往里走,一面道。
“干什麼?”汪紫微忽然來了興趣。
“約會去了?”她問。
何小曼卻并沒有理會,轉身去了廚房,打開鍋蓋,毫無疑問,并沒有給她留飯。
“死丫頭問你話吶,你倒是應一聲啊?
我問你,明天周末,陳肆有沒有約你出去啊?”
何小曼此刻的心情不是太好,有些話她并不想說。
她只問:“有吃的沒?我餓了。”
“吃的?沒有。”
“怎麼?今天陸永家那小子沒給你打飯?”
何小曼并沒有理會,轉身就去了臥室,餓著肚子,躺在了床上。
“嘿,這丫頭,吃了啞藥啊?”客廳里汪紫微罵道:“以前不都是陸永家……”
“別提陸永家了。”
汪紫微還想說什麼了,卻被何小曼打斷了。
“怎麼了?”汪紫微聽到這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你和他吵架了?“她坐在何小曼的床邊。
“不是吵架。”何小曼翻了個身,有些甕聲甕氣地道:“他看見了我和陳肆在一起了,他以后可能都不會給我打飯了。”
“他看見了?”汪紫微也有些驚訝。
“那你沒像我我教你那麼解釋?”
“我解釋了。”何小曼道。
“他不相信,他說如果真的能夠像我說的那樣,就等高考以后再說,算了,反正馬上還有幾個月月就要高考了。
畢業后我就嫁給陳肆了,他也沒什麼利用價值了。”
何小曼嘴上這麼說著,但不知為何心里卻始終悶悶的。
“什麼叫算了?”這下汪紫微卻不干了。
“你和他處了三年的對象,整整三年,他想說不干就不干了?哪有那麼容易的事?”
“可是他也沒拿我怎麼樣啊。”
“什麼叫怎麼樣?你是個女孩子,清白不值錢?青春不值錢?在他身上付出的感情不值錢?他說斷了就斷了,憑什麼?
這個陸永家,我倒是沒看出來,他還是個有氣性的。”
其實何小曼和陸永家處對象,一開始就是汪紫微指使的。
何小曼的爸爸早就沒有工作了,媽媽成天就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家里吃飯都成問題,哪里還有錢給何小曼讀書?
汪紫微是無意中路過學校,看見了年級排名第一的陸永家。
她回來后就好好考察了一番這個人。
鄉下種地的農民,沒什麼見識,好拿捏,家里面有個當大隊長的爸,不說有大富大貴,至少家底還算殷實的。
這樣的老實人,是最好的目標。
果然,何小曼不過稍稍靠近他,他就被何小曼迷得五迷三道的。
之后,何家幾乎再也沒管過何小曼在學校里的嚼用,學習成績也越來越好了。
汪紫微自然很得意自己當時的謀劃。
只是……何小曼馬上就要大學畢業了。
像陸永家這樣的人,騙騙生活費就行了,真結婚怎麼能行?
于是汪紫微又火速給何小曼介紹了陳肆。
陳家家境好,但是何小曼是高中生,這年頭能上高中也不容易了,要成分好,要有指標。
陳肆就是因為上頭有個哥哥上了高中,就不得不進廠做工了。
而且聽說何小曼成績很好,人長得又漂亮,也算配得上,尤其是陳肆,一見到何小曼的那一瞬間,眼睛都直了,陳家父母也只好點頭。
汪紫微的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等到高中畢業了就馬上和陳肆結婚,能收一大筆彩禮錢,而且結了婚后,上大學的費用陳家還用她出嗎?
本來陸永家馬上就會成為棄子了,但是汪紫微卻覺得。
“不行!”
“什麼不行?”何小曼問。
“你三年的青春,怎麼可能就這麼白白便宜給他了?得讓他拿青春損失費。”
“這怎麼拿啊?”
“你和他處了這麼長時間對象,他沒告訴你,他家里住哪里?”
“告訴我了啊。”何小曼答道:“好……好像在什麼長平鎮,大坪村。”
“這就對了,明天,咱們把你幾個舅舅叫上,一塊兒找他去,他要是不給錢,咱們就告他流氓罪。”
何小曼看著汪紫微這樣,臉上有了幾分猶豫。
“這樣……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那個村子里咱們市里這麼遠,又沒有認識我們的,但是那些人可都認識陸永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