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沒想到,自家媳婦兒竟然這麼能攢錢。
“快收起來吧。”陸永國不過是知曉了一個數字便匆匆催促道。
有些錢來路不正,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那麻煩大了。
“我知道。”
“永國,我就是覺得,應該要不了多長時間,這些錢就能派上用處了。”
縐雅倩一邊把錢一一收起來,一邊道。
“怎麼說?”
“就是,有一種感覺。”
縐雅倩說著話,把最后一卷錢放進了衣柜里頭。
關了衣柜,一回頭,撞上了一個堅實的胸膛。
她嚇得趕緊往后退了一步。
“你干什麼?”
悄沒聲息地走到人家后面,真的很嚇人的,好嗎?
誰知,一大手卻從后面握住了她的腰。
“安安睡了。”陸永國靠近了一步,眼神有些暗。
“是啊,怎麼了?”
“我記得安安睡覺挺沉的吧?一般都能睡好幾個小時。”
“所以……”
陸永國微微低了頭,有很沉重的呼吸打在了縐雅倩的臉側:“我明天一早就走了,一走就是一個星期。”
“然后?”
“自從你懷孕,醫生說胎不穩,不讓我碰你,你算算多長時間了?”
這已經是最直白的話了,縐雅倩被他說得,俏臉一紅。
遲疑間,已經被陸永國一把抱了起來。
陸永國在外人看來,總是寡言少語,冷冰冰的模樣,內里倒是炙熱,渾身像團火一樣,燙得嚇人,包裹著縐雅倩,恨不能兩個人一塊兒燃燒殆盡了。
**
第二天一早,陸永國就該去單位報道了。
陸永國悄咪咪地起床,躡手躡腳的,生怕吵醒了家里人,誰料進了堂屋,一家人都已經等在那兒了。
陸永盛原本坐在桌子旁邊打瞌睡的,一看見陸永國進來了,連忙“噌”地一下站起了身。
“哥。”他喊著。
陸永國一個一個看過,爸,媽,三個弟弟……
王巧萍把一袋東西掛在陸永國身上。
“這是干糧,拿著在路上吃。”
陸永國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上的東西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一回過頭,看見縐雅倩也站在了門口。
“到了單位給村辦公室來個電話吧。”
“嗯。”陸永國點頭。
“柴都劈好了,水也挑好了,天還沒回暖,你平時把爐子燒著,別心疼那些煤,有什麼缺的少的,你跟爸媽說。
你別干那些粗活,都等著我回來做,你在家看好安安就行了。”
陸永國說不了什麼好聽的話,說出口的都是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交代完了縐雅倩,又回過頭對王巧萍道。
“我不在家,雅倩和安安就拜托你們多照顧一下。”
“我知道。”
王巧萍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啊,啊……”這個時候,臥房里忽然傳來了安安的叫聲。
安安的睡眠一直都很好,以前都要睡到日曬三竿的,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爸爸要走了,竟然這麼早就醒了。
王巧萍忽然眼前一亮,想到了什麼。
“我去看看安安。”說完,一陣風似的朝陸永國他們臥室走去。
不大一會兒,她就將安安抱了出來。
小家伙一看到爸爸就伸出兩只手讓爸爸抱。
王巧萍并沒有在安安臉上看到什麼異樣,這才默默松了一口氣。
安安的確是知道爸爸要走了,所有賴在爸爸懷里蹭來蹭去。
她不會說話,也只能用這種方式表達不舍。
陸永國看著懷中的女兒,又看了看家里人,越漸不舍了。
最后一狠心,將安安塞到了王巧萍的懷中。
“我走了。”
說完,拎著兩個大蛇皮袋子就往外頭去。
“永國。”
縐雅倩跟在他身后出了門。
“我送你去坐車。”她道。
“送啥啊?外面天都沒亮,又這麼冷,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可是……”
“行了行了,你回去睡覺吧。”
縐雅倩還想說什麼,卻被陸永國打斷,強行將她塞了回去。
好像害怕她還跟來似的,拎起行禮,急匆匆就走了。
縐雅倩有些無奈地搖頭笑了笑。
她倚在門框上,看著陸永國高大的身影在風雪中,漸行漸遠……
不知不覺都已經嫁給他三年了啊……
這三年來他一直都是這樣,風風雨雨都扛在自己的肩上。
她想,她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決定,就是嫁給陸永國了吧……
送走了陸永國,縐雅倩也該上工去了。
第17章 野兔
安安現在正是纏人的時候,縐雅倩也舍不得將她一個人放在家里。
就拿了一個背簍,墊上褥子,將安安放在田坎上,自己干著活的時候隨時能夠看兩眼,安安哭的時候也聽得見。
好在一家人也沒誰逼著她,一定要做多少。
做點輕省的,一天能掙個幾公分是幾公分,有時候安安哭了或者尿了,她就直接回家了。
有時候同村的人看不慣,還會在王巧萍跟前嚼舌頭根子。
“你看你兒媳婦,這麼懶,你也不說說她?”
王巧萍瞪了那人一眼。
“她花她自己男人的錢,又沒花我的。
怎麼?你羨慕啊?
你羨慕你也嫁給我兒子去啊,看我兒子娶不娶你。”
說話的錢婆子癟了癟嘴,懨懨走開了。
這一幕落在一旁的謝曉娟眼里,別提有多羨慕了。
她可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雖然活干得也不多,但是下工回去還要做一大家人的飯,洗一大家人的衣服。
又過來扯了扯旁邊縐雅倩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