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芷蕓唇角的笑容更甚:“好。”
墨宸淵果然是最懂她的人。
感覺到兩人之間那微妙的氣氛,慕言卿先一步開口:“戰王妃莫要見怪,朕前些日子便說,南清與嬰姬也算是老相識了,這會兒聽聞戰王還了嬰姬自由,便邀了她一同參宴,也算是為戰王與戰王妃送別。”
“無妨。”葉芷蕓只簡短的應了聲。
嬰姬輕出一聲嗤笑:“戰王妃最是大度,自然不會計較這些事。”她舉起桌上的酒杯朝葉芷蕓說道:“這一杯算我敬你,敬你讓戰王還我自由,讓我日后沒了顧慮,能做自已想做之事。”
葉芷蕓拿起酒壺給墨宸淵倒了一杯,笑道:“好啊,你既能想開,何樂而不為?只是本妃不勝酒力,這個你懂的,便讓王爺接了你這杯,也算給你個始終。”
嬰姬握著酒杯的力道微緊,卻見墨宸淵沉聲吩咐:“肖明,你喝。”
“是。”肖明從桌上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完了還朝嬰姬倒了倒空杯。
至此,嬰姬握著酒杯的力道就更緊了,心里雖然不甘,卻也沒有在這件事上取鬧:“王爺地位高貴,我這等出身自是比不上,也罷。”
她仰頭喝下杯中的酒,晃眼之間,神情已是一片淡然。
按理說,嬰姬出現在這宴上,宴中的大臣是不滿的,嬰姬是墨宸淵安插在南清的眼線,也是老南清王在位時最喜愛的寵妃。
這兩層身份一重合,嬰姬就成了背信棄義,不忠不誠之人,若說嬰姬還是墨宸淵的隨從,礙于議和一事,南清可以給墨宸淵面子,讓她出現在宴上。
可現在嬰姬既不是墨宸淵的隨從,也算不上是老南清王的寵妃,再出現在這宴上,讓南清的顏面往哪里放?
只是此舉,算是慕言卿先斬后奏,否則這些大臣說什麼都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嬰姬想干什麼,葉芷蕓不知道,反正今晚一過,她跟墨宸淵就要離開南清。
日后她若要找她尋仇,葉芷蕓隨時奉陪,當然,她是希望嬰姬能找一片樂土安靜的生活,這樣她就無需再費心費神,于大家都有益。
夜宴結束,已是圓月高掛。
才是四月下旬,南清的天氣便格外燥熱,讓葉芷蕓覺得前些日子的清明氣候像是鬧著玩似的。
因著明日要趕路,所以葉芷蕓早早便睡下了。
墨宸淵坐在床頭邊上守著葉芷蕓,一手拿著書本悠哉悠哉的看著。
深更半夜,慕言卿的寢宮里,里面傳出嬰姬隱隱的聲音:“今日之事,嬰姬在此多謝皇上。”
慕言卿身上龍袍未褪,他看著嬰姬搖頭笑道:“墨宸淵要還你自由之身,你卻還敢來找朕,朕若現在把你帶到父皇面前,你覺得父皇會如何處置你?”
“嬰姬知道皇上不會,否則今日也不會允許我前去赴宴。”
“朕是心軟。”慕言卿撩袍而坐:“你與九弟之間的交易朕都清楚,也因你并未與朕交惡,所以朕今日才隨了你,但也僅此一次。”
隨即,又好奇的問道:“只是你這般是為何?難不成就是想在戰王面前威風一把?”
嬰姬眉宇透著不甘,卻又只是一瞬。
她自然是有私心的,她從前為墨宸淵做牛做馬,不計回報,墨宸淵卻這般負她,她就想看看,若她如葉芷蕓那般,換一個與他能匹配的身份,他是否會后悔自已所做的決定。
她今日,其實是想在他眼中看到一絲驚訝的,哪怕沒有驚訝,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秒也好,哪怕只有一秒!
第623章 恨她的理由
然而,現實卻再次給了她一巴掌。
驚訝的不是墨宸淵,而是葉芷蕓,他從始至終,連一個余光都沒留給她。
嬰姬始終不知,所謂高貴的身份,不是穿件衣服就能得到的,葉芷蕓之所以與墨宸淵般配,是因他們本就是同一類人。
而嬰姬,即便她身在南清數年,成了老南清王身邊的寵妃,但說到底,她還是那個被墨宸淵從戰場救回來的平民百姓。
若非墨宸淵將她收回戰王府,她這輩子都不會再跟墨宸淵有所瓜葛。
慕言卿也沒想過嬰姬會回答他的話,笑道:“也罷,今日過后,你與南清的緣分便算盡了。”
嬰姬眸眼微沉了沉:“皇上今日允許我出現在宴上,就不怕戰王與戰王妃起疑心?議和一事,我勸皇上還是慎重考慮比較好。”
慕言卿眉宇含著淡笑,一股震懾之感直撲嬰姬門面:“這就不勞你操心了,嬰姬,你想做什麼朕管不著,如今朕念你侍奉父皇多年,此刻莫要僭越了才好。”
嬰姬抿了抿唇,縱使心里不甘,還是福了一禮:“后會有期。”
嬰姬剛從慕言卿的寢宮離開,慕言秋就從內殿緩緩現身,慕言卿攤了攤手:“又被九弟猜中了,嬰姬果然想從朕這里借題發揮。”
慕言秋聞言笑了笑,走到玉桌前倒了杯茶,說道:“南清與墨宸淵之間的事,嬰姬影響太小,不足以撼動,你如今拒絕了她,她還會從別的地方下手。
”
慕言卿擰眉:“墨宸淵會不會以為是我們在從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