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卿在皇宮的一處宮苑設了晚宴,葉芷蕓簡單的穿戴了一番,這才攜墨宸淵前去赴宴。
嬰姬跟肖明依舊是一左一右的伺候在兩人身后。
縱使陰雨蒙蒙,可當葉芷蕓來到大殿時,殿上的大臣百官已經規規矩矩的坐在席上,像是等候了多時一般。
當葉芷蕓邁步進殿的時候,座上的慕言卿眸眼又忍不住微亮,昨日初見心中感嘆她一個小小的女子竟有膽量帶兵闖入南清。
今日再見,驚嘆的是她斂下那一身傲氣之后,所呈現的嬌柔甜靜之美,怎麼說呢,稱小家碧玉,卻又多了絲清凜嬌媚,稱傲雪凌霜,又太過凌厲,襯不上她如今這般溫和靜謐的眉宇。
搜羅了一圈,慕言卿也找不到貼切的形容詞。
論美人,南清也有不少,然而葉芷蕓之美在骨不在皮,一眼看去,或許會讓人驚艷,但若不是那一身的氣質,慕言卿定是過眼便忘。
像是有什麼東西,吸引著他要一探究竟一般。
“原以為本妃來得夠早了,不曾想還是讓諸位好等。”在慕言卿聯想之間,葉芷蕓跟墨宸淵已經來到了大殿中央,賠罪道:“讓諸位見笑了。”
“戰王與戰王妃是南清的客人,豈有讓客人相等的道理?”慕言卿做了個手勢:“兩位請坐。”
大殿的右上位,是留給葉芷蕓跟墨宸淵席位。
墨宸淵上午還是一身月白錦袍,這會兒就又換上了玄袍,他輕扶著葉芷蕓的腰肢伺候她落座,完了自已才撩袍坐下。
“戰王與戰王妃感情真好。”慕言卿很是羨慕的說道。
“南清王若肯,你也可以。”葉芷蕓笑了笑。
“承戰王妃吉言。”他朝身后的公公拂了拂手。
那公公一揮拂塵,高喊:“開宴。”
殿外雨聲淅瀝,卻絲毫未影響殿中的絲竹之聲,反而因這雨聲不大,與絲竹之音融合在一起格外好聽。
偏殿的舞女如駕云而出一般,在殿中翩翩起舞。
慕言秋此時就坐在慕言卿的左下座,笑道:“戰王與戰王妃無需拘謹,本王出使郭城之時,二位便將本王奉為上上賓,如今二位身至南清,南清也當是如此。”
“好。”墨宸淵沒有說話,是葉芷蕓笑應了一句。
此舉,讓慕言卿更為驚訝,不免打趣的笑了聲:“早前朕就聽過戰王英勇善戰,所向披靡,如今一見竟沒想到,如此威風凜凜之人,會拜倒在戰王妃的石榴裙下。”
慕言卿的語氣聽起來沒有諷刺的意思,卻像是見到了什麼稀奇之物一般,好奇的很。
“俗話說英雄難過美人關,這戰王爺也不例外啊。”有大臣就附和了一句。
對于他們的打趣,既沒惡意,葉芷蕓也沒有反駁,只勾了勾唇,捏起桌上的清茶抿了一小口。
“微臣聽聞戰王與戰王妃已與大越朝廷決裂,如今更是在大越郭城修建宮殿,自立皇朝。”一位大臣瞇著老眸,言辭不乏犀利:“大越君主與戰王爺乃是手足,如今說反就反,想來戰王也是位薄情寡義之人。”
前幾天葉芷蕓才攻進南清邊城,對于他們的到來,許多大臣是不滿的,然而他們的天子主張議和,他們就是不滿也會以大局為重。
只是這心里的怨氣無處發泄,難免會逮著機會就膈應他們。
來者不善之人,葉芷蕓是不會客氣的,何況論懟人,她就沒輸過誰。
當下就笑了:“南清的大臣都是這般八卦的麼?放著自家的國事不管,偏偏留意著別國的一舉一動,難怪南清先帝總對大越虎視眈眈,原是有你們這樣一群不務正事的大臣。”
“你!”那大臣手一抖,怒氣頓時就被挑了起來:“大越之事鬧得人盡皆知,還用微臣去留意?”
葉芷蕓嗤笑:“往大了說,那是大越的國事,往小的了說,那是王爺與他兄弟之間的家事,無論是大事還是小事,好像都輪不到南清在這里指手畫腳吧?”
那大臣心口頓時一窒,還想說什麼,卻見慕言秋“咚”的一下放下酒杯。
殿中頓時靜了下來,才聽慕言秋緩緩笑道:“戰王妃所言不錯,大越之事,有大越君主操心,爾等只管南清之政,便足矣。”𝚡ᒝ
此話一出,殿中大臣緩緩恭首:“是。”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不如就挑明了吧。”葉芷蕓笑道:“你們南清史記便有記載,一百多年前藩王叛亂,劃以南疆為王,自立皇朝,成立了今日的南清。”
“天下之大,分分合合乃是常事,若就因此事而苛責于一人,未免太可笑了些,千秋萬代更替不斷,誰又能知曉明日之事?”
第618章 還未有一個旁人關心你
“今日你們若要以此事說道一番,那本妃可就有理由將你們的歷史重翻一遍。”葉芷蕓笑看著殿中的各位大臣:“本妃也不與你們耍什麼嘴皮子,就本妃方才那一番話,可有說錯之處?”
到底是身在南清,不能只懟完人就算數。
必須讓他們知道,她跟墨宸淵也是有氣量的,在這種氣量面前,他們若再胡攪蠻纏,可就有失一國風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