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城知府在附近尋了個好位置,搭了一個高臺,葉芷蕓跟墨宸淵坐在高臺之上,不說能將所有獅子看全,卻也能看個十之八九。
高臺之下還有一層舞臺,是要用于今日的醒獅比賽的。
高臺之上的貴賓除了有慕言秋外,還有大越派來的欽差,遠道而來的都是客,葉芷蕓斷沒有將他拒之門外的道理。
何況大越已經讓城,等于暫時和平。
眼見高臺之下數百余頭獅子已經整裝待發,舞獅的鼓手以高臺為中心,分成十隊向城墻一路蔓延而去,鼓手與鼓手之間相隔十米左右,且這些鼓手的位置都置于樓閣之上,要麼就直接在屋頂設了鼓臺。
鼓手身著紅衣,腰間系著黃腰帶,整體看上去像一朵在郭城中盛開的花,恢弘壯觀。
舞獅前往城墻的街道并非一馬平川,而是設了賽道與障礙,其中各種高矮不一的樁木自不可少,這乃是醒獅的一大特點,不僅看點足,更能體會醒獅的精髓。
通往城墻的賽道總共只有十條,若讓數百余頭獅子全擠在這十條賽道上顯然不切實際,所以這賽道中的障礙只設置了一半的路程,后半部分則由他們自行尋路。
不管他們是走小巷,還是爬上屋頂,都是應允的。
當他們奪得彩球,還需返回起點跳上葉芷蕓所在的舞臺,將彩球里面的祝聯打開,方算贏得比賽。
所以,在打開祝聯之前,所有隊伍都可以從別人手中搶奪彩球。
如此,又為這比賽增加了一大看點。
比賽的時辰還未到,城中卻已經人聲鼎沸,正在準備的舞獅隊還趁著閑暇的功夫給百姓表演,一陣陣的喝彩聲從高臺之下傳來,源源不斷。
墨宸淵撥了軍隊維持城中的秩序,府衙的官兵自然也在其中。
墨宸淵跟葉芷蕓今日都是盛裝出行,只見葉芷蕓頭上的金釵銀飾端莊華麗,妝容大氣又不失俏皮。
葉芷蕓容貌本就姣好,這一施粉黛便更加精致,一顰一笑都格外誘人。
不僅引得百姓紛紛仰頭瞻望,即便是與她日夜相處的墨宸淵,都被她迷了魂。
許是許久未穿得這麼正式,端坐了這麼片刻葉芷蕓就覺脖子有些酸,伺候在一旁的清茵察覺,彎腰細聲了一句:“娘娘,奴婢替你揉揉吧。”
葉芷蕓點頭:“好。”
墨宸淵抬眸看了一眼葉芷蕓髻間的首飾,沉磁的聲音緩緩響起:“既覺得累,便去了這金釵銀飾。”說完,大手就要伸過去。
葉芷蕓偏頭一躲:“不要。”
她象征性的用蘭花指摸了摸頭上的發飾:“今兒是大年初一,就是要隆重出行的,我一年才打扮這麼一次,你還要把我的發飾摘了,可是見不得我這麼好看?”
女子天生愛美,葉芷蕓自然也愛美。
不說古代,就是在現代,新春佳節也會穿新衣,好好把自已收拾一番,新年新氣象嘛。
聞言,墨宸淵只好作罷,笑得寵溺:“既然如此,回頭我讓李福尋些輕些的金料,給你打一副不重的頭面。”
這話一出,葉芷蕓又反駁:“金飾就是要重才有質感的呀,輕飄飄的戴出去,我還嫌棄呢。”
“民間女子以花作飾,既輕盈又好看。”清茵笑了兩聲。
葉芷蕓眉眼微亮:“這主意倒好,只是花飾不適合這樣隆重的場面。”
就在這時,慕言秋沿著高臺的階梯一步一步走上來,興致高昂的笑道:“這舞獅比賽好生熱鬧,方才本王到下面轉了一圈,與百姓聊了不少趣事。
”
葉芷蕓回眸,便見慕言秋今日一身青花絨錦,手中執扇未曾離手,從陽光下邁進臺閣,帶著俊氣的眉宇軒昂,又是一個引無數少女傾心的翩翩公子。
“九王爺是聽了什麼趣事?”葉芷蕓笑問。
慕言秋撩袍而坐,笑道:“說來也不是什麼真趣事,不過于本王而言覺得有趣罷了,來參加舞獅比賽的人,有些是鄉里的村子齊心供出來的,有些是山里的流民,聽聞贏了比賽有獎勵,為了生活便來參賽了,還有一些是想靠著今日的比賽發家致富。”
慕言秋喝了口茶笑得滿意:“本王聽下來,便如選玉一般琳瑯滿目。”
葉芷蕓秀眸微閃,片刻才笑道:“初見九王爺時只覺九王爺尊貴,現如今才知九王爺這般接地氣。”
“戰王妃過獎,本王也就是喜歡這些有的沒的,父皇總說本王不務正業。”
葉芷蕓聞言勾唇笑了笑,沒再說話。
慕言秋不務正業,那天下就沒有干正事的人了,大越跟北蠻的戰爭是怎麼挑起來的,少不了慕言秋的手筆。
閑聊之際,忽而聽得一聲銅鑼敲響。
負責主持的郭城知府往舞臺上一站,致辭道:“各位鄉親父老,各位親朋好友,今日乃大年初一,新春佳節,本府在這里給你們拜年啦!”
說著,朝臺下眾多百姓鞠躬揖手。
圍在臺下的百姓也很配合的鼓起了手掌,興致高昂。
知府滿意的擺了擺手,臺下掌聲頓時小了不少,他又扯著嗓子笑道:“本府在此宣布,‘群獅奪珠’即將拉開序幕,戰王殿下與戰王妃在此,與眾多鄉親父老一起,歡慶新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