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母親的主院,她就很喜歡。
早在冷宮的時候她就喜歡擺弄農菜,這不,住進來才幾日時間,就讓小綠出府購了許多菜籽回來。
葉芷蕓每每到主院尋她,不是見她在做點心,就是見她在菜地里忙活。
雖說種的是菜籽,可該整漂亮的地方也沒少花心思,母親像是突然喜歡上了桂花樹,在前院栽種了不少枝苗,就等著它長成活了。
除了母親外,府中還有一個人喜歡擺弄農菜,那就是徐嬤嬤。
只是徐嬤嬤上了年紀,身子骨又不好,葉芷蕓每日都會去她院子陪她走上一兩刻鐘,聽徐嬤嬤談起戰王府的事,最是不舍的便是種在她院子的枇杷樹。
徐嬤嬤年紀大了,葉芷蕓也不敢讓她再做什麼,倒是徐嬤嬤跟母親似乎極聊得來,有時候徐嬤嬤到母親的院子,一逗留就是大半天。
不是一塊討論如何做出的點心最好吃,就是討論這桂花樹要怎麼種才能成活得好,一主一仆像有說不完的話,倒讓葉芷蕓有些意外。
見此,她干脆就讓徐嬤嬤搬到主院的偏房去住,這一提議,母親與徐嬤嬤登時眉眼一亮,每日光顧著聊天,只恨沒早些想到這法子。
主院地方大,但伺候的人不多,葉芷蕓想給她們再撥些人過去,但都被拒絕了。
葉芷蕓也不勉強,不管是自家母親還是徐嬤嬤,都是喜歡清靜的,便由著她們去了。
十月十五,下元節。
這日天氣有些寒涼,小宴設在府邸一處小閣院,閣亭四面通敞,席間鋪有軟墊,席旁燃有爐炭保暖,桌上燒有清茶。
院中,李福不知從哪移植了許多木芙蓉回來,芙蓉花開,姹紫嫣紅,在這十月的初冬似洋溢起一絲春意。
將軍夫人一家被請來時,葉芷蕓已經在候著了,將軍夫人拄著拐杖上前:“老身見過娘娘!”
身后的一群中年老少紛紛跟著她福禮:“臣等參見娘娘。”
葉芷蕓虛扶了一下:“都快快請起。”她笑看著將軍夫人:“老夫人,這里已經不是京城,無需行這些虛禮,快落座。”
將軍夫人垂了垂眸,這才領著身后一群后輩入座。
將軍夫人的三個兒子,在京城的時候都在朝中為官,葉芷蕓對他們有些印象,在朝中他們的官職不高,但也不低,均位于文職。
葉芷蕓猜測,正因為他們官職不高不低,所以他們才會拋下名利,奔赴郭城,畢竟護國將軍駐守邊關這麼多年,他的兒子就算不能比肩丞相,也應該能混個正三品官。
然而他們在朝這麼多年,高不成低不就,恰恰就卡在中間,高的攀附不上,低的他們看不上。
按理說有護國將軍在,他們不應混得如此平庸。
再說將軍夫人的孫子,從最大的孫子數起,到最小的孫女,共七名后輩,有五名都是孫兒,兩名孫女。
最大的孫子已經二十,最小的孫女,則只有十三。
再說將軍夫人的三個兒媳婦,葉芷蕓放眼望去,從外表上看都屬于那種溫婉孝順的類型,此時只見她們安安分分的坐在自家夫君身邊,溫順的垂著眸。
其實除了這三位夫人,將軍夫人的三個兒子,還各娶了幾房妾氏,只不過今日這種的場面,按規矩妾是不能出現的。
上次葉芷蕓在府門口見將軍夫人時,覺得她是個面皮薄的,但后來從李福管家口中得知,這位老太太為防止自家兒子寵妾滅妻,每房妾氏行過房后,都會遞上一碗湯藥,命人盯著她們喝下,以防這些妾室懷孕。
所以,在這小宴上的后輩,都是將軍夫人的嫡孫,沒有一個是庶出的。
足以看出,將軍夫人表面和善,實際該有的手段,還是有的。
除了以上這些,葉芷蕓有些懷疑,這一家老小肯跟李福離開京城,應該是墨宸淵使了手段的,畢竟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這些寧死都要守著忠義的古人,是不會輕易違抗皇命的。
見眾人落座,葉芷蕓才開口笑道:“前幾日本妃有些忙,對諸位招待不周,將軍夫人,小輩在這里給你賠禮了。”
將軍夫人哪敢受,當下起身:“娘娘如此說,當真要折煞老身,倒是老身這一家子人多有叨擾,還望娘娘見諒。”
“來者是客,本妃自當熱情款待,將軍夫人請坐。”葉芷蕓笑著,微拂了拂手。
閣外便有婢女端來一些點心,葉芷蕓又笑道:“這些都是按著京城的口味做的,大家嘗嘗,若是覺得不錯,日后可讓廚子每日做一份給你們送去。”
“唔!好吃!”葉芷蕓的話剛落,就已經有人吃上了。
將軍夫人心底‘咯噔’一下,回眸怒瞪著一位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年:“清兒!不得無禮!”
葉芷蕓連忙抬手打斷:“無妨,諸位初來乍到,心里定有諸多不安,本妃此宴就是讓你們放松心情的,既覺好吃,便多吃些。”
那名被訓的少年長得眉清目秀,神情透著許些淘氣,一聽葉芷蕓這麼說,剛拉聳的腦袋頓時又抬了起來,抓起碟中的點心就塞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