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直到后來她才想明白,文伯侯府沒有女主人,她娘又臥病在床,她不過一個庶女,攀不上槐王,他爹也就看不上她。
如此一來,她在府里也不可能有什麼威信,又談何拿捏得住她爹的那幾個妾氏?
而之前她對付葉芷靖時,蹭的葉芷蕓的光環,早就隨著兩人的疏離不復存在,她清楚她跟葉芷蕓之間只是暫時的利益,她若想攀附槐王,便只能跟葉芷蕓對立。
只可惜,到目前來看,她好像選錯了。
聽到葉芷雪這麼說,葉芷蕓才露出一抹笑容:“看來你日子過得并不好啊。”
葉芷雪垂眸,無法反駁她的話。
原以為葉芷靖跟柳姨娘不在,她的日子會好過起來,如今文伯侯府三個妾氏聯起手來排擠她們母女二人,這日子,與從前并沒有什麼兩樣。
葉芷蕓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案桌,看了一眼桌上的廬山云霧,問道:“會沏茶麼?”
葉芷雪點頭:“會。”
“這樓船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靠岸,在返程之前,你便在這房中伺候本妃與王爺吧。”
葉芷雪抿唇垂眸:“是。”
她跪著膝蓋緩緩上前,小心翼翼的給葉芷蕓跟墨宸淵倒了杯茶,這才抿了抿唇,猶豫道:“臣女不明白,自葉芷靖死后,臣女就有意疏離嫡姐,為何嫡姐還愿意這樣幫助臣女?”
“哦,那你走吧。”葉芷蕓不在意的說了聲。
對面的墨宸淵忍不住嗤出一聲沉笑。
葉芷雪袖中的拳頭微緊,樓船未靠岸,慕宛白也還在下面,她此時下去,無外乎是重新落到慕宛白手中。
想到這里,她垂眸恭首:“是臣女多話了,請嫡姐恕罪。
”
“葉芷雪,本妃給你個忠告吧。”葉芷蕓好笑的看著她:“不是你的,別肖想,怎麼搶都搶不來的,是你的,放寬心,誰也搶不走你的。”
葉芷雪那含著迷茫的眼神微閃了閃,這句話的每個字,每個意思,她心里都清楚,可放在自已身上,卻好像又無法理解。
她求的不多,這般,難不成也是肖想嗎?
饒是不明白,她還是垂眸恭首:“謝謝嫡姐的忠告。”
葉芷蕓一看她這樣就知道她沒聽明白,也罷,反正她也不想多管葉芷雪的事。
雅座里雖然多了一個葉芷雪,但絲毫不妨礙墨宸淵跟葉芷蕓賞春江,靠外的那扇琉璃窗一開,撲面而來的就是那陣陣涼氣。
偌大的春江一眼望去,銀裝素裹,宛如仙境。
葉芷蕓時而把頭輕靠在墨宸淵的肩上,時而又以春江之景吟詩作對,小小的雅座硬是因為兩人的互動生動而有趣。
葉芷雪從始至終都低垂著眸,將自已在存在感減到最少,無聲而沉默的替兩人沏茶,然實際上,看著墨宸淵跟葉芷蕓恩愛的模樣,心里的羨慕像似達致頂峰。
在突然間,她也想擁有這樣神仙般的愛情,哪怕只有一瞬間也好。
二月初八,邊境急報,赫連燚在北蠻邊境身死的消息,終于傳到了京城!
越帝早就暗中得到消息,并未有多大的反應,然朝堂之上卻是一片震驚。
雖說赫連燚是死在北蠻,可赫連燚剛離開大越國境就遇害,任誰都沒辦法不把他的死跟大越聯系在一起,許多人都猜測,北蠻王或許會以此為借口,跟大越開戰。
大越與北蠻上一次開戰,還是七八年前,那會兒有墨宸淵鎮守,任北蠻再好戰,他們也可以在京城高枕無憂。
但是這一次不同,越帝已經將墨宸淵的兵符給收了回來,若北蠻再入侵大越,要派誰去跟北蠻打?
朝中并不是沒有將土,只是一提到北蠻,大臣腦海之中,第一個想的就是墨宸淵,畢竟他跟北蠻對峙有十余年之久,對方有什麼手段,墨宸淵知道得一清二楚,派他前往邊境是最好不過。
然而,這也不過是部分朝臣的想法。
墨龍軍軍符,可是一塊香餑餑的肥肉,好不容易從墨宸淵手中脫離了出來,難不成還要拱手還回去?
朝中太子與槐王一黨,第一個不同意。
所以在朝堂之上,兩派明里暗里的在為兩位主子爭奪墨龍軍的軍符,然而,不管是太子,還是槐王,都不是領兵打仗的材料,朝中自然是有人站出來反對。
也有的大臣像是看清了時勢,怪不得皇上突然要晉安貴人的位分,原來是心里早有打算,既然他心里有了打算,那他們再怎麼爭也無濟于事,不如穩住心神,看勢態怎麼發展更好。
更有的大臣主張議和,畢竟大越邊境已經穩定了這麼些年,一開戰,受苦的又將是百姓了。
而站在殿中的墨宸羽跟墨宸兮,在這個時候竟默契的一語不發,任由朝中的大臣為他們爭個你死我活。
許是這些大臣的意圖太過明顯,越帝坐于金鑾殿上一語不發,看著殿上已經亂成一鍋粥的大臣們,沉呼了口郁氣。
直至下朝,越帝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赫連燚的死不到半天就傳遍了京城,百姓聽說大越跟北蠻又要開戰,頓時議論起大越北邊邊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