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是宴請?
根本就是把他們叫過來敲打他們的,是哪個不長眼的惹了戰王妃,害他們一個個的在這里陪著受罪?
墨宸兮也看出來端倪了,他意味深長的看了臨昕妍,又看了看神態自若的葉芷蕓,片刻,才勾唇:“三弟妹今日原來是帶著火氣的。”
他舉起桌上的酒杯:“不管是誰惹了三弟妹不高興,本王也看不得三弟妹在這大好的日子這般大動肝火,這一杯本王先喝,希望看在本王的面子上,三弟妹的心情會好一些。”
說著,仰頭就把酒干了下去。
葉芷蕓咧嘴一笑:“槐王殿下說的什麼話,本妃斷無怪罪你們的意思,只是想到有人這般欺我頭上,本妃就有些氣憤,今日小年,宴請大家到府中作客,應該是高高興興的才對,倒是本妃做得不好,剛上來就拿你們一通撒氣。”
她拂手吩咐:“小綠,本妃記得王爺給本妃搜羅了一盒珍珠,那珍珠乃西海所出,質地純厚,你拿過來賞給眾位,就當是本妃的賠禮。”
此話一出,閣中一眾人頓時受寵若驚,有人忙擺手:“娘娘這般使不得,珍珠產于海中,一枚難求,且是戰王殿下搜羅回來的,定是極品,我等萬萬不能收下。”
“瞧這說的什麼話,是本妃有錯,本妃給你們賠禮是應當的,你們若不收,就是不給本妃這個面子。”說話間,小綠已經去庫房拿珍珠了。
聽葉芷蕓這麼說,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再說什麼話了。
拿他們出了氣,可不是要好好安慰一下嘛,俗話有說,打一巴掌,給一顆糖嘛!
雖然大家對葉芷蕓的意圖心知肚明,可那圓圓的,如鴿子蛋般大小的珍珠被奉到手里的時候,還是止不住的欣喜,前面那些恭維推脫的話,早就被拋到九霄云外了。
他們原以為一盒珍珠是那種小小一顆的,沒想到竟這麼大顆,且質地不僅純厚且形狀圓滑,這哪是極品,根本就是珍珠中的珍稀品種。
然而,葉芷蕓卻有整整一大盒!
珍珠由小綠與一個婢女依座分發,每枚珍珠都用一上好的錦絹托裹。
葉芷蕓的一番舉動,倒把方才冷凝的氣氛一轟而散,就是臨昕妍跟慕宛白,都分到了珍珠。
不是葉芷蕓大方,臨昕妍是太子妃,慕宛白是貞朝郡主,這兩顆珍珠,是用來膈應她們的,她葉芷蕓就是比她們有錢,還巨有錢!
想埋汰她,下輩子吧。
也確實如葉芷蕓心里想的那般,前一刻才被葉芷蕓教訓,后一刻就收到了她賞的珍珠,心里的滋味別提有多難受了!×|
那珍珠遞過手時,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除了氣憤與不甘,還想狠狠的把這扎眼的玩意兒丟出去!
她們的臉色越黑,葉芷蕓的神情就越得意,那勾著的唇角就像是在嘲笑她們一般,氣得兩人牙根直癢。
“看這珍珠的成色與質感,價格應該不菲吧?”墨宸兮舉著手里鴿子蛋大的珍珠,透著陽光笑意吟吟的尋問。
“槐王殿下可是不滿意?”葉芷蕓沒回答他的話,而是反問了一句。
“三弟妹說笑了,這樣好的珍珠,就是本王的槐王府也沒有幾顆,怎還敢嫌棄?”說著,就把珍珠揣兜里:“正巧府中有一愛妾近日在鬧脾氣,本王借花獻佛,拿回去好生哄她一番。
”
一場宴會下來還算熱鬧,聽著瑾念的琴,各家千金公子時而閣中對詩,時而聊些京城趣傳,又或是從家父那處聽來的奇聞異事。
臨昕妍從見到瑾念那一刻開始就一直處于忐忑狀態,倒沒說多少話,貞朝郡主更是像被慕言秋控制了一般,慕言秋稍微一個眼神,她就不敢隨意造次。
倒是墨宸羽跟墨宸兮這一次聊得似乎甚歡,這兩人一向面和心不和,偶爾說出來的話讓人聽著怎麼都不對勁,但今日卻是意外和諧。
本來葉芷蕓會以為她辦的這場聚宴會有些無聊,畢竟請的人都是不怎麼認識的,可一番下來,竟覺得還算有趣。
聽著這些少男少女作詞作詩,連她自已都覺得自已是學富五車之人。
直至午時,這場宴會才落下帷幕,除了開頭有些不盡人意,接下來倒也沒什麼敢找茬,葉芷蕓派了下人將貴家的千金公子一一送到門口,算盡地主之誼。
離開的時候,慕言秋與她閑聊了幾句,無非就是他日再聚一類的話。
慕言秋懷揣著心思,葉芷蕓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待到青竹園所有的人都離開了,葉芷蕓才長長的打了個哈欠,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
小綠見狀說道:“娘娘,奴婢扶您回去歇息吧。”
“瑾念呢?”
“奴婢派人送出府了,娘娘可是找他有事?”
葉芷蕓“唉”的一聲嘆氣,抬步悠悠走在府中的小道上,說道:“我今日這一出,也不知道是在保他還是在害他。”
小綠忙搭話:“娘娘心善,今日一舉自然是在保他,怎麼還會是害他呢?今日他被娘娘您這般抬舉,回到紅杏樓身價肯定是水高船漲,這事傳出去,想來那些要羞辱他的人都要掂量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