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討厭叔叔抽煙……”
她曾經這樣問過他,聽他敘述香煙的種類。
那人推著購物車,
“我想知道我爸為什麼會喜歡這麼多年,也想知道那些香煙名稱為什麼會寫進世界賽車運動史。”
“為什麼。”
“很難解釋。”
溫儒顏想了想又講,
“對男人而言,有一點點類似need to know 和nice to know 的區別,”
“一件你必須知道的事情,和一件你知道會顯得自己很厲害的事情。”
“很多男人會買香煙,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而怎麼讓香煙公司愿意把錢撒在F1賽道上供其隨意燃燒,是很小一部分人需要思考的問題。”
太陽沉在地平線下,陽光在地平線上描了一圈微紅的邊,少女柔軟的眼睛眨了一眨。
思念果真似蒲公英,碰一下,會散開,然后到處都是。
她和友人講,
“冬天最漂亮的樹,是松樹。”
朋友不解,“為什麼?”
她走在糖黃色斑駁光點的路上,
“詩人陶淵明,在四時歌中寫,冬嶺秀寒松。”
他插著上衣口袋站在樹下,曾經這樣向她解釋過。
記憶漲潮要淹掉心臟,在北京夏季的晚上,在她要蹲下去逗小狗的動作里,溫儒顏眼疾手快地扶起她的胳膊,
“地上剛下過雨,你的裙子會臟。”
說罷,將狗狗抱起來,湊到她身邊,話卻對狗狗的主人講,
“她伙食應該不錯。”
然后,很溫柔的轉頭看著女生笑,
“你看你看,她一臉享受,很喜歡你。”
李怡婷不知道哪里被戳到了,只覺得挨近了他,就很安心。
很久之后,她告訴溫儒顏,
“我有過很多很多次你說的這種時刻。”
溫儒顏說了什麼,他說,
“不是心軟的我,是心軟了的我。
”
女生不由自主地笑起來問。
“什麼意思?”
“What you just did melted my heart, notthat I'm a softie.”
“不是愛我的你,是愛了我的你。是這個意思?”
李怡婷輕聲接話。
溫儒顏伸出手,輕輕地在她腦袋上摸了摸,
“這兩個意思,一樣。”
他靠的很近,女生鼻腔里是他身上那股清涼的熟悉的氣味。
在緊緊擁抱過溫儒顏之后,怡婷從來沒有過要去喜歡另一個人的想法。
在加拿大留學的日子,他經常跑來看她,模糊的霓虹燈影碎落在地上,他穿著花襯衣,高溫的氤氳下,他替女生將碎發繞到耳后。
紅色的紫色的霓虹燈在夜幕中跳閃,他的眼眸燙紅她的臉。
大約是激素讓那些神經接觸不良了,心要蹦出來一般。
溫儒顏大概明白女生在害羞什麼,她溫順地任他摸頭。
那一刻,他明白了一句話,什麼叫陪我到可可西里看一看海,不要未來,只要你來。
后來打電話,她問起,
“思及加拿大,你會想到什麼?”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直白,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