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覺得做這些事都是應該的,你忘記跟他說了。
第70章 無路就轉彎
方執指節蹭著她細膩嬌小的臉頰,
“雖然,你哭的樣子真的很漂亮,但是能不能只哭一小會,我挺心疼的。”
語氣有點不正經,說完他下意識地笑了笑。
有人說每個人的真心笑容都是有限的,笑完了就沒有了,只剩下應付這個世界的假笑。
如果真是這樣,方執愿意把所有的真笑容都省下來,給這個貓一樣藏在她懷里的女孩。
楊予微抱著他。
她的美就像素白的東方瓷器,線條柔潤,光澤如玉,但又堅硬易碎..….
你看見她就擔心她不小心碎了。
可這樣的女孩給了那個眉眼鋒利的男孩最大的保護。
方執靠在椅子上,燈光把光線從頭頂的玻璃層中射出來,投在他微鎖著的眉毛上。
抽到盡頭的煙被掐滅在水果盤里,透著金色光芒的水紋上飄了星點煙灰。
他摸出打火機再次點燃一根煙,尼古丁吸入肺中,麻痹著每一根神經。
楊予微赤著雙腳走向方執,雙腳金瑩如玉,赤裸著的肌膚上仿佛流淌輝光。
每一根曲線都青春美好,干干凈凈的模樣。
月光悄然而至,披了她滿身,她套上男孩的襯衣,遮住滿身標記。
來人歪著頭,青絲如水污,甜甜地笑了,
“你在這干嘛?想什麼呢?”
方執轉頭,她笑容可真美,容光粲然,臉頰還紅紅的
他想到《聊齋志異》里的名篇《畫皮》,要是妖怪有這樣傾城的一笑,縱然知道她是青面厲鬼書生秀才也會沉迷其中吧?
這才是色誘啊,不著一點艷俗。
也不用肌膚接觸,只要笑一笑就點亮世界了,讓你死且不懼。
方執凝視她許久,緩緩地伸出右手,
“過來,我抱抱。”
楊予微窩進他懷里,摸出他口袋里的噴射火機,在想什麼事情。
他把煙按滅,“沒事。”
瞳孔澄澈得能映出云影天光,讓你不由得想要盯著他的眼睛看。
她抬手摸了摸方執皺起來的眉頭,
“你在下決心。”
“怎麼醒了,你就睡了一會。”
楊予微沒說話,靜靜地擦著火機。
從鋼制品中吐出的火點映在她那素白的臉上,仿佛晚霞般的顏色。
火光給這個美得讓人窒息的女生增添了幾分溫暖。
方執剝了一支糖,心煩的時候總想叼根煙,但楊予微不喜歡。
“如果我能光明正大的走出去,你愿意留在我身邊嗎?”
男孩歪頭,暗影里看不清他的眼底。
很執拗,想抓住什麼東西,虛無縹緲的承諾也行,總要有點聯系,有點盼頭。
“如果我只是為了找個伴去看電影,我不必這麼辛苦,我自己一個人也能去看。”
方執把還剩一半的棒棒糖塞進她嘴巴里,
“聽到你這樣說,便是黑天、大風暴,我心里也不會動搖了。”
卻又那麼脆,似乎碰一下就會碎裂。
方執低頭用嘴唇抿掉她滾燙的眼淚,
“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不信神,不信佛,不信天堂與地獄,但是他懷里的這個女孩,素凈美好,沒有瑕疵,卻是天使。
“如果是地獄,你陪我一起吧。”
真是自私啊,他要把她從神的御座上拉下來。
摔進去的地方是潔白的天鵝絨還是骯臟的臭水溝他滿不在乎。
“你別再丟下我,好嗎?”
她仰頭剛想動一下,方執就吻住了她的眼睛。
這個吻只有一點點欲望,柔軟的讓人心酸,緩慢而珍重的心思。
女生的臉頰光滑如玉,哭得那麼賴皮,
“方執這麼久的辛苦日子都過來了,你干嘛非等不及這一時半刻了呢?”
方執聽著就很難過,
“人不會踏進同一條河流里兩次。”
—————我以為我不會再有第二次親吻你的機會。
“若是在同一處地方犯一樣的錯誤,就是愚蠢。”
—————所以,你能明白嗎?
當年的退讓,是我人生中的錯,那是錯啊!
就像是一顆石子投入了冰湖那樣,忽然間漣漪蕩開,冰都化了,水波蕩漾,輕柔而無力。
她明艷的臉上笑容變得淡起來,在看到他眼里的水光時徹底消失。
“你做事不留余地,會非常危險。”
方執漂亮的臉上有很認真的神色,好像剛剛的情欲都是假象。
“現在有人不光想要我的命,還要誅我心頭好。你說,我這手怎麼輕?”
“你覺得欠了我。”
她的話特別輕,輕的一觸即破。
他抱住她,
“微微,你能懂嗎?”
—————我最遺憾的事,就是當年沒能和你說:
剩下的路,我護著你走完,直到我們凱旋。不管怎麼樣,我陪著你。
都說人的大腦是一塊容易消磁的破硬盤,可有些事又怎麼格式化都抹不掉。
方執那塊破硬盤的角落里,過去的影像強橫地存在,潮水般地在他腦中來回奔涌。
就像是大群的野馬在記憶的荒原里反復踐踏,清晰得疼痛著。
記憶里那些模糊的背景,還有一張越是要忘掉越是清晰的臉,疊合成跪坐在自己身邊的女孩。
——————她靠在他背上看雜志。
—————天冷了她爬上床興奮地鉆到他溫暖的懷里。
—————在公司回去晚了打電話讓他知道。
——————哄他的起床氣,給他買游戲卡、機械車和一系列的笑話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