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中取靜的娛樂場所出自哲學大隱隱于市,這個有異曲同工之妙,賭場里的風雅比風流更動人心弦。”
楊予微評價一句,“裝模作樣。”
方執只是笑,沒有接話。男人嘛,偶爾就是為了裝逼啊。
有個人敲門把他叫出去了,楊予微抬頭問方執,
“怎麼了?”
他活動了一下手指,
“沒事,我去散點錢。”
他出去后,楊予微問霍遇,
“他去干什麼了?”
“應該是有個朋友來了,知道他在這,叫他去玩幾把。”
霍遇笑了,心說怎麼如此爽快,說飛就飛過來了,合著來談工作的。
方執這個人聰明的太坦蕩了,就算你知道他的心思,也覺得男人間本就該如此。
霍遇到窗邊接電話,楊予微因為飲酒過渴,喝了不少蘇打水,此時想去衛生間。
可又不知道在哪處,看著正忙的霍遇,想著出去找找好了。
方執上來拿手機時,就在廊道里看到了這幕——————
楊予微扶著承重柱彎腰,幾個男人在她旁邊。
方執的后背一瞬即涼。
他素日里不笑時總有些清冷寒意,但也是有大男孩的陽光氣味。
楊予微從沒見過他這樣,鋒芒畢露的刀光血意。
可低頭看她時是帶著笑的,像冰天雪地內的杏花春雨,
“怎麼回事?慢慢說。”
楊予微一只手捂著肚子左側,一只手指著那個人,
“他無意撞到我了。”
指尖換了方向,
“不道歉就算了,還故意推人。”
方執眉眼凜涼,他認識那個趾高氣揚的少爺,叫陳安南,武不講理。
沒什麼情緒的開口,
“我可不是來跟你要道歉。”
對方,“切!要也沒用。”
方執對她說,
“寶貝,你能回去幫我拿一下手機嗎?”
楊予微沒動。
“去吧。”
楊予微有些擔心,
“你要做什麼?”
陳安南不屑的哼了聲,“還做什麼?行了,你以為他真能把我怎麼樣啊?”
方執攏了攏她的碎發,溫溫柔柔地,
“我聽你的,你說怎麼處理?”
“算了,走吧。”
方執乖乖地點頭,
“好。只是我和陳安南很久沒見了,我去和他說兩句話。你先回房間替我拿手機,好不好?”
楊予微猶豫了兩下,答應他。
等人上了樓。
他轉身面對陳安南,露出痞氣的冷笑,
“你為什麼推她?”
“好了!不是我說你,執哥,你這新女朋友脾氣也太差了,只怕將來娶回家你受不了。”
方執那痞氣的眼神沒有暴戾,也不聲色俱厲,他滿不在乎,還有些不耐煩。
“長輩沒教你怎麼好好說話嗎?”
“長得是不錯,但也用不著因為她傷了我倆的感情吧。”
他吸了一口氣,上步、揮拳,極其有力的下勾拳打在陳安南的小腹上,順帶撞開了他后面的那扇門。
“你以為你是在欺負誰呢,她是楊家大小姐,也是我的女人。”
陳安南痛的收腰,下意識地胸部突出,方執屈腿直接用膝蓋轟在他的胸口,一拳狠狠地揍上他的下頜。
然后回手鎖了門。
楊予微拍開門時,地上有不少碎片,圍觀的人都好奇的往里面瞄。
方執聲音沒什麼溫度,
“看什麼看?沒見過英雄救美的嗎?”
他拉著楊予微回去。
霍遇拍了拍頭下樓,
“我就接了個電話,怎麼鬧成這樣?”
方執手臂有個小傷口,流了一點血。
楊予微有些生氣地看著問他,
“為什麼騙我。”
方執抬頭,
“我沒有,我可乖了。你說算了我就算了的,我們倆平時打招呼就是揍來揍去的。
”
“裝,繼續編。”
“我手都破了,好疼哦。”
方執一張臉委屈巴巴的,
楊予微心一下子就軟了,
“那我去給你找創口貼。”
“不用。你吹吹就好了。”
“幾歲了?”
“我不管我幾歲,我就要你吹。”
“我不。”
“那我哭。”
楊予微捏住他的臉,
“還要不要臉了。”
方執一彎眼睛,
“跟你我要什麼臉,不要。”
到底還是順了那個幼稚鬼的意。
在用人這方面,方執從未輸過。
那個女孩就還是自己的。
畢竟,她曾經如此的寵著他。
方執從茶托下抽出一方面著日出的裝飾布,纏在自己小臂的受傷處,像系了腕帶。
抬手碰楊予微的眼睛,
“我女朋友今天太漂亮了,美死了。”
楊予微大大翻了一個白眼,有些無語,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貧呢。”
晚上回去時,方執給她買了一朵布藝花,是Papaver radicatum。
一種在很冷的地方盛開的花朵,顏色是玄冰的蒼藍色。
回去之前果然有一場訓斥,他全數聽著。
霍遇問他,
“為什麼打架?”
“他欺負予微。”
略略凌駕在冷咧空氣上的聲音。
好像他做這一切理所當然,他的女孩被別的男孩冒犯了,他要給那個不知好歹的家伙一點顏色看看,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嗎?”
“方執!你太沒有分寸了!”
霍遇在他背后低頭站著,抬眼就能看到他像刀脊一般單薄而冷硬的身影,透出一股厭倦。
不是對某個人特定的人,而是對整個世界。
在此前的年歲里,霍遇不止一次的看到,他默默地坐在那的樣子。
令他慶幸的是方執不但積極努力而且是名刀般犀利的人,無論能力還是性格都讓人折服。
他從小家境貧寒,但少爺氣質卻格外凸顯,可能是少時就混在財色里,人不怎麼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