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瑾一個子沒有楊予微高,此時被楊予微壓住肩頭帶著往外走。
楊予微幽幽地說,
“不去,那店人特別多,我晚上還要和方執打視頻呢。”
“你沒事吧?”
“你好歹是楊家大小姐,能要點臉嗎?”
把墨鏡架上,
“我是個有男朋友的女生。”
車燈割裂了夜幕,一輛黑色悍馬從公路的路肩上翻過,穿越弱鹽堿性的沙灘駛向目的地。
王瑾一開著車問楊予微,
“真不去了?”
看著她要拒絕又接著開口,
“殊意,怡婷她們都在,真不去?”
楊予微知道就算自己不去,王瑾一也會拉自己去。
“得得得,去去去,我去還不行嗎?”
她們兩個到的時候,服務生已經為她們沏好了茶,王瑾一喝了一口,
“應該是青芽,好香。”
茶水滾燙,不斷冒出熱氣來,楊予微沉默了片刻,
“你們要問什麼問吧。”
“喲,你也知道我們有事要問你啊?”
李怡婷吹了吹飄蕩地水霧,語氣有些陰陽怪氣。
“就是就是,要不是一一告訴我們,我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跟那個無敵大渣男分鐘復合了呢?”
饒殊意在一旁恨鐵不成鋼的補充到。
楊予微現在確實是明白了,合著今天是個“鴻門宴”呢,大家都準備興師問罪。
“讓她自己說說看,怎麼又跟人家攪合到一起了。”
王瑾一微微皺眉。
“他來找我,我發現我還喜歡他,然后我同意了,我們就在一起了。”
楊予微輕聲回答。
一旁的李怡婷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楊予微您這是當代王寶釧啊,以前跟人家在一起就扶貧過一次了哈,怎麼你這次還想著把楊氏給她是吧?”
“就是就是,你這個大戀愛腦晚期。”
饒殊意在一旁添腔。
王瑾一沉默了幾秒鐘,微微地嘆息,
“你就非要自找麻煩,放心吧,你現在是死不了,但誰知道方執會不會再傷你一次呢?”
楊予微苦笑,
“要不要這麼直白啊。”
“也是,隨著時間,一切都可以被抹掉,犯得上這麼興師動眾嗎?”
饒殊意看著楊予微苦澀的表情,就有些心疼的開口。
“饒殊意!你倒戈要不要這麼快啊!”
李怡婷看著她們兩個陣陣無語。
饒殊意自知理虧,坐在一旁低著頭沒再說話。
大家難得的散漫不羈,也只有在多年好友面前,她才會流露這樣的一面,
“把你找過來,不就是為了罵醒你嘛,畢竟我喜歡和人講道理。”
王瑾一扶了扶金屬架,無奈含笑的目光隱藏在石晶鏡片后,
“你工作和私人感情好像一直都分不清楚,看到你這樣,我們也不意外,看來他對你是真的很重要吧。”
“我的天,聽你一姐說這話我牙都要酸了。”
饒殊意抬腕覆著眼睛向后一仰,頗有點害羞的意思。
“看你一姐猛男變嬌女,我也牙酸。”
李怡婷一臉嫌棄的說,
“挺會用形容詞啊,李家大小姐。”
王瑾一咬著牙說話,還把手里的抱枕丟給李怡婷,
“是不是非要互相傷害。”
“我可沒有傷害你,我是說你長得跟個女孩子一樣精致,夸你好看來著。”
“什麼意思啊,說我不是女的是吧?”
王瑾一氣定神閑的哼了句。
“哎喲,畢竟誰和您一樣啊,您這都跟江漠訂婚了,也不見你們一姐對人家有什麼一分一毫的不軌啊?”
李怡婷在一旁悠悠的開口。
王瑾一懶得跟她們一般見識,低著頭繼續喝茶。
亮堂的光升在她們頭頂,熱茶的水汽裊裊浮在半空中。
明明窗外繁星隱匿,可光輝卻落在她們身上。
這氛圍過于寧靜,讓人很容易便能想起一些事情。
“得嘞,今天什麼也沒勸住,你們走不走啊,不走我跟殊意先走一步。”
李怡婷看著該問的不該問的都問了,嘴巴都說干了,誰也沒勸住楊予微,自己也懶得呆了。
王瑾一端坐在那里,蹺著二郎腿,捧著一杯新茶,燈火在她的鏡片上閃動。
楊予微瞧著,抬手彈了一下她的鏡框,
“怎麼呆呆的,是不是困了?要不我們也回去吧,反正也沒事了。”
“走吧走吧,早就想走了。”
她將杯中的茶喝干,神色是終于結束了“鴻門宴”的雀躍。
王瑾一的聲音帶著熬夜的疲憊,
“你也知道大家的同意,她們都覺得你跟方執并非良配。”
“所以?”
“事情發展的夠亂了,沒必要讓你也惹一身腥。”
對她們幾個的不看好這段感情楊予微倒也習以為常,畢竟一開始她們就沒一個同意的,更何況現在又來這麼一出,
“好,我有分寸。”
“到了,我先回去了。”
王瑾一伸手輕輕拉住她。
她單薄的脊背挺得筆直,如同驚濤駭浪也無法折斷的桅桿。
楊予微看著,發覺她較原先更瘦了,心想著肯定是處理公司的事情,眼里一圈一圈的心疼,
“行,那就過幾天見。”
話語稍稍停頓了一下,
“你注意安全。”
王瑾一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楊予微看著遠去的車影,輕聲開口,
“謝謝你們,不過這次我想賭一把,賭贏了自然就更好,賭不贏……”
像是想到了什麼,她自嘲地笑笑,
“賭不贏,那就賭不贏吧,反正我也沒幾……”
后半句被風吞進了黑夜,聽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