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欺負……你這……”
她也不是三歲,自然明白男孩的變化所謂哪般,支支吾吾地說不下去了,也不敢亂動。
瞧著她一副像自己被欺負的模樣,他低低嘆口氣。
得嘞,算是明白英雄為何難過美人關了。
“那你不留我,我可走了哦。”
“那你走啊,不是走嗎,放手啊。”
“我這一去要很久不能來看你。”他手指插在她發里,溫柔的纏。
“ 可以打電話……..”
楊予微心里也生了不舍。
“電話啊。”
他耳語般湊過去,咬住她耳廓,
“能看不能吃,太折磨人了。”
她耳廓留了微紅的印子,像沾了糖霜的糕點。
“你就不能誠實點,說想我、不舍得我是很丟人的事嗎?我什麼時候這樣討女孩子厭了。”
鼻尖觸著她臉頰,呼吸像潮濕欲雨的云。
楊予微敗下陣來,抱住他,
“你又沒說你想聽……”
他摩擦著她腰間瑩白的皮膚,感受她一點點化在自己懷里。
“現在你可以多說幾句,說點,好聽的。”
她開始下意識覺得他是自己親密的人,對于諸多碰觸,不管是否過火,楊予微開始習慣。
只要她窩著的懷抱是方執的,她就毫無戒備,并且放松。
“我會天天都想你的。”
方執把她按進自己頸窩,
“真的要擦槍走火了。”
他是真喜歡她服軟乖巧。
“我可以推遲航班日期,但是我不打算這樣做,因為留下的目的要是陪你,而不是現在這個理由。”
楊予微伸手打他,
他松手,
“沒事,我們來日方長。”
要挑個好時機,要留個好印象,要小心鄭重一些。
當年做的錯事讓方執一直耿耿于懷,所以,就是因為這樣。
才不能讓楊予微在自己身邊醒來后覺得悵然若失。
他知道楊予微不是小孩子,但是他得好好放心里疼著。
拿起外套,
“有事沒事都得找我,我要是手機有你七八十條信息,能開心死,你要是問了八十句在干嘛,我就一句句回。就是,我喜歡你粘著我。”
他過去摟她,
“好好照顧自己,不然就…….”
楊予微等著他“就”后面的話。
“就….就……反正就是得好好的。”
她揚手把帽子戴在他頭上,鄭重其事地喊他,
“方執。”
方執心顫了一下,聽到她說,
“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你要是很忙,我就去看你,給你買好吃的好喝的。”
————給你我的擁抱和親吻。
方執說,
“知道了,記得了。”
…
一陣風過去,銀杏樹葉子又掉了幾片,秋天正在不斷地帶走它們。
楊予微因為電話鈴響起,把投放在外的視線收回,
“喂?”
“是我本人。”
房間有很低的音樂,女生走過去關掉。電話里男生的呼吸聲立馬就清晰了起來。
“是在準備訓練嗎?”
“嗯,準備訓練了。”
窗邊空蕩蕩地盛滿了日光,楊予微坐在光里,
“你那邊應該是深夜了,怎麼不睡覺?”
方執輕輕應她,
“睡了,剛剛醒了。”
她懶散地坐在一角,像脫離了流動的時間,和花瓶一起全然靜止著。
“你不開心?”
幾乎陳述出的語氣。
“為什麼這麼說?”
“你今天和我說要與你帶領的那幫戰隊的小朋友一起吃飯,中途發給我一張河豚的照片,我想你是去吃日料了。你很少會去這樣的店,又討厭魚,所以一定是家人訂的位子。”
頓了頓,又接著說道,
“但是你不是那種為了吃飯和別人鬧別扭的人,肯定不會生氣,因此事后你多少會和我吐槽幾句,但并沒有。
我以為你被什麼臨時的公事或私事搞得應接不暇,顯然你剛剛的狀態不是的,那應該是心情不好,不開心。”
方執忽然就低聲笑了起來,
“你這麼聰明,那我以后是不是就可以不停的麻煩你了?”
楊予微的眉梢緊了許多,
“不可以。”
“為什麼?”
“因為我生氣了。”
“嗯?怎麼了?”
“你不開心的第一時間為什麼不找我?”
“啊,一有不舒心就找你,怕你會被麻煩死,而且我……”
后半句被楊予微截斷。
“已經麻煩我了,麻煩我擔心你。”
人群。夜風。更遠的黑夜。
它們全都膨脹發燙。
方執心臟里的血液激烈沸騰,
“你喜歡我嗎?”
女生覺得這個問句很突如其來,
“怎麼忽然問個。”
“你喜歡還是不喜歡?”
“你不是知道嗎?為什麼非要問我。”
“我想聽你說出來嘛。”
他的低音總是軟的很特別,無比的清晰,卻又因聲線有奇異的模糊。
此刻像個完整的蠱,下在她耳內。
“喜歡啊,喜歡你。”
———不是喜歡火鍋的喜歡,不是喜歡公司的喜歡。
———是想要跟你守著的喜歡。
———是玫瑰也開,時光也緩地,從此少女情懷。
———是一心一意的喜歡。
男孩安靜的笑著,那些反復醞釀的心思,好似冬天里呵出的白色氣團,繼續證明著自己體內的某種溫暖。
因為楊予微的愛意,而被證明出心臟是溫暖的方執。
女孩沒有追問他不開心什麼,她只是告訴他,
“你今天不是發消息說想吃帝王蟹麼,我等你回來。”
“火鍋里煮帝王蟹不知道會不會好吃。”
“你每次都煮清湯。”
“那下次陪你吃全辣,不點鴛鴦鍋了。
“不行。”
“怎麼了?”
“辣椒吃多了也不好,你要保重身體。
”
方執翻個身,無聲地笑了,
“我知道了,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