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算你今天邁巴赫,明天布加迪,你都買回來,能緩解深層次的痛苦麼?”
許念頂著炸毛從沙發起身,
“不能啊,但是一輛也買不起會更痛苦。”
霍遇敲完最后一下鍵盤,
“這就是你寧愿跑遠路也要住這家酒店的原因?”
許念咬著不知道涼了多久的熱狗,
“當然不是為了緩解焦慮,我只是不喜歡你挑的那家酒店的店員制服,太特麼丑了。”
方執撿起地上的一包煙,盒子底部印著
———smoking is highly addictive, don't start.
這種生活折射出了他和楊予微分開的原因,不是因為錢,卻又為了錢。
幾個男人湊在一起,顯然不打算在房間里斗地主,許念叫來新女朋友,準備出去溜個場。
副駕駛上的女伴小聲開口,“空調關了吧,人家好冷。”
許念偏頭,眉開眼笑,
“在我身邊還怕冷啊?”
方執手肘撐在車門上,和霍遇對視一眼,用口型講了一句,
“斯文敗類。”
霍遇沒出聲,也撐著下巴笑。
城市里煙火繚繞,人人奔波勞碌,又有車水馬龍和人山人海,朋友見面少是常事,一見面就玩的嗨更是常事。
所以當方執拿出手機要兌現“大冒險”游戲中的“賭金”時,他才覺出這個游戲過于傻氣幼稚。
許念催他,
“干嘛呢,快點!給通訊錄里的第十六個名字打電話。”
方執拉開通訊錄,一、二、三……地數上去。
十六———予微拇指按在屏幕上,方執愣住。
他盯著屏幕上的名字,知道自己沒看花眼,也沒迷蒙酒意上頭。
眾人奇怪他的反應,“哇哦,怎麼了?”
他掃了一圈不怎麼熟的人,收住情緒,
“大冒險,一定得打?”
旁邊一個嬌俏的女孩子旁邊一個嬌俏的女孩子開口,“楊予微唉,是楊予微。
”
眾人熱鬧起來,“這個更得打了,前女友啊。”
霍遇看向他,意味不明。
方執忽然神色冷峻,聲音卻懶洋洋的,介于玩笑和正經之間的態度說,
“這位同志,你的論調很危險啊。萬一傳出去的版本是’方執親自承認楊予微是前女友'怎麼辦?”
他伸出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按,電話撥了出去。
不能再單調的提示音,嘟一嘟一嘟。
漫長的等待接聽,仿佛連接起那幾年平緩的時光。
對方仍未接聽,他掛斷,低頭深呼吸,歉意一笑,
“我覺得渴,想著還是罰酒得了。”
許念看他一眼,不著痕跡的翻走這篇,
“來來來,我的罰酒也給你。”
方執準備端起那一大杯酒,卻被一個模樣俏麗的女生搶先。
許念側頭在他耳邊低聲的“抱歉啊”還沒散去。
那女生的“我替他喝”就擠了進來。
他看她一仰頭就干了,自己一雙畫龍點睛的眼眸沒太多波動。
許念看著氣氛不對還是捧了場,
“哇,這位美女喝酒的架勢像武林豪杰喬峰大俠。”
女生在后半段借著酒意,“我是你的小迷妹,從你剛開始打比賽就喜歡你了。”
方執音色真誠,
“謝謝你喜歡我。”
“能留個微信麼?我想著畢業了去你公司,努力努力說不定會簽我。”
方執慢條斯理地想,可惜我不是段譽,沒有少澤劍醒酒,所以要對你退避三舍。
“工作的事你以后來我們公司面試,公司制度很公平。”
女生臉色暗了暗,醉意的眸子讓他想起她。
霍遇不動聲色,
“是不是覺得他和一個人有些像。”
他把“一個人”咬的很重。
“八卦的心會傳染麼?”
許念氣血不足似地,
“我以為你會答應。”
不過他們都知道方執怎麼可能會答應,他心中有誰他們早就心知肚明了。
“我沒有這種心思。”
結束時,方執在和霍遇講話時,沒看前路,那個女孩醉酒撲在他身上,真是躺著也中槍。
他皺著眉頭看她,冷聲開口,
“要不你先起來?”
許念的女朋友很有眼色,過來拉她,
“我朋友,不好意思,喝多了。”
那女孩抬頭看方執,英俊之極的臉,像裝在玻璃試管里的酒精,眼光一轉,就能轟一下燃燒起來。
她嘟囔,“我叫……”
他敷衍地點點頭,沒有在意。
方執有時候也覺得楊予微真是他過不去的一個坎,總是下意識看看她的近況,過的好不好,胃是不是還會痛,心情是否愉悅。
雖然連句問候也不敢逾越,但想念就像突然聞到跟她一樣的味道,沒聞到的時侯沒那麼深刻,味道而至就酸了鼻腔。
好想她,也好想忘了她。
他不知道這條路的終點是什麼,也不知道這條路上充滿了多少嘲諷和艱難。
————我現在只知道,我要走下去,下去,相信路的盡頭會是我要的結局。
一步一個腳印走,善拖著惡在走,愛背著罪在行。
荊棘叢林權當命運的浪漫,真假善惡皆是我的心。
離群索居者,不是野獸,便是神靈。
————我早已做不上神靈,那就當個野獸好了。
他燦如星河的朣孔藏著深洲,閃著寒人的光澤。
第38章 愛是自由意志的成淪
楊予微在十多歲的年紀,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勁在日復一日瀟灑中,對生活積極又熱愛。
那時候她還沒有遇到方執,她和她的姐妹就是京城最耀眼的四朵玫瑰。
這個時候,在生活里日復一日掙扎的方執還不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