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出的呼吸好像一碰就會消失般的不真實,卻又長久地記在腦海中,從千萬的時間里,永遠地定在這一刻,連時間也拿它沒辦法。
女生伸手把他抱過來,小聲說,
“那就好吧,”
勉強好吧。
下樓后,一個房地產的二世祖端給楊予微一杯酒。
她順手接過,喝了一口,被方執抽走了。
把她的手壓下去,方執很無辜的一揚眉,
“她喝不了,昨晚喝多了,咬了我一宿,現在我腰還酸著呢。”
男生那雙漂亮得不尋常的葡萄眼微瞇著,危險氣息滿溢。
楊予微抬臂就拍上了他的頭,
“你不胡說八道能死啊。”
……
“微微,微微,想什麼吶?”饒殊意晃著楊予微。
她才勉強從回憶中抽離出來,
“殊意,我去趟廁所,你們先玩。”
轉身的時候眼淚止不住的流,原來,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說了會騙她,是自己一直傻傻的相信。
楊予微突然就明白了,或許換個時間 他們也不合適。
第34章 大家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活動結束。
方執已經連續一個月每晚只睡四個小時,胸口悶,腦袋脹。
此刻是真的疲憊,很多寒暄能省都省了。
正等人,楊予微從面前路過。
他沒想到能在這碰到楊予微。
盡管她伸展著手臂,遮住額頭躲避強光,可方執還是看到她的眼睛。
好像哭過。
方執想攔下楊予微問問她為什麼哭,但好像又沒有立場問。
他突然就笑了,笑里帶著絕望又自嘲,對啊,他又有什麼資格呢。
閃進去的光讓她的眼眸如一朵在河水中滌蕩的向日葵。
楊予微也看到他了,余光里的方執后背靠在粉刷粗糙的墻壁上,左腿往前伸支在地面上,右腿后曲抵著墻。
姿勢隨意,在擁擠的人群中也醒目出眾。
閃光燈是亮堂的白色,照得她的皮膚越發蒼白,從這個角度看去,她長長的睫毛隨著眨眼的動作微微顫動。
楊予微身上的顏色開得艷烈,和她的步伐一起向著星光的方向。
方執撇過頭,電流認真調出顏色,透過防塵罩射下,在他畫紙般的臉龐上細心修改。
她身上的顏色開得艷烈,和她的步伐一起向著星光的方向。
方執撇過頭,電流認真調出顏色,透過防塵罩射下,在他畫紙般的臉龐上細心修改。
那一刻,方執在看什麼?
地上有兩個影子,一個是他的,另一個也是他的。
那一刻,楊予微在想什麼?
首先浮上心頭的,是呼吸里他留下的暖昧痕跡。
其次浮上來的,是他身上那種淡淡的、帶著木葉清香的味道。
一個人講“我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感覺”,聽起來似乎是喜歡,卻又并不能算是。
另一個回復,“她很好,永遠都是我心里最特別的存在”。
既不過分主動,也大大方方地展現了自己的好既不過分主動,也大大方方地展現了自己的好感,卻也懂得在關鍵處留白。
兩個人,模棱兩可,點到即止……
畢竟早就分開了,沒有破鏡重圓一說。
只不過遺憾的是,你說了違心的話,他卻順了你的意。
孤單與失眠作伴,黑夜襯托緬懷,那時也會情不自禁地在晚安里帶上那麼兩句“永遠”“一輩子”。
楊予微笑他總說孩子話。
方執問,孩子話的定義是什麼?
是傻話,還是現在說了等長大以后就會后悔的話?
在飛機一次又一次劃出流暢的曲線…
在換了一個又一個城市,而腳下仍高樓鱗次櫛比在細碎的星光一回又一回填滿視野里所有的空隙。
也就沒那種想要動用各種手段來尋找答案的沖動了。
畢竟,夢越美越是迷離撲朔就越是掙不脫。
畢竟,她看到的只是方執而己,方執,就是方執。
楊予微強忍住眼里的淚水,從他身邊經過,胃里是翻江倒海的疼痛。
楊予微走到廁所,在洗手臺翻天覆地地吐,現在她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
—————我想念你,就算我直接說出口你也聽不到,但我還是忍不住喃喃自語我想念你。
方執看著越走越遠的背影,心里說不出的苦澀。
好像他們真的只能這樣了。
畢竟寫太重的話橡皮是擦不掉的。
……
陽光刺啦啦的射下來,街邊的梧桐被烤得抬不起頭,熱空氣從地面升騰而去,讓人微微喘不上氣。
許念按著喇叭,在幾乎白熾光般的日焰下,把車子緩緩推向機場的方位。
方執打著游戲從幾個男生的圍觀中脫身,在窗明幾凈的陰涼里等待許念。
手里捏著一杯ESPRESSO,漂浮的冰塊堪堪抵在杯蓋邊,喝了一口就放棄了,任由杯外凝結的水珠落在自己虎口處。
人流交織,匆匆一過的大廳里,男生低頭擺弄手機,頭頂的空調風時不時吹動他帽子外面露出的呆毛。
雖是蜷縮著腿和彎駝著腰,也沒掩住清朗修長的身骨,路人時不時投來打量的目光,看著這個安靜卻莫名感覺張揚的男人。
方執隱在琥珀色太陽鏡后面的眼尾輕翹,眸子像納進桃花。
許念在一堆五彩六色的顏料里,成功找到一雙被踩后跟的滑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