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擱這悲春傷秋,我看你就是一個活活戀愛腦。”
楊予微懶得跟她計較,繼續自己一個人坐著。
這時過來了一個女的,楊予微有點面熟但又叫不上名字。
她掩著紅唇,有點難言之隱,
“你和方執在交往嗎?”
楊予微身上穿著一件男士外衣,除了方執,全場還真沒人敢往她身上披。
想來也知道關系匪淺,她最看不得拐彎抹角的人,直截了當地問,
“你想說什麼?想說什麼就說。”
“方執這個人……”
楊予微沒接腔,等她繼續說,
“真的,”
像是怕楊予微不信,又說,
“之前在學校那麼多女生追他,她都沒同意。”
“他不追人,也不甩人,當然也不留人,都是女生自己來自己走。”
那個女生臉上掛不住笑有些咬牙切齒地說,
“怕不是看在你楊家大小姐的份上。”
“你為什麼知道那麼清楚?”
“你覺得呢。”
覺得你很無聊。
“他長的好,多少人想跟他在一起呢。”
說到這,傻子也知道她喜歡方執,追過但沒追上。
楊予微也不裝傻,
“你也是蜂蝶浪涌中的一個啊?”
女生臉上徹底沒表情了,皺著眉開口,
“這誰看不知道他就是圖你錢啊。”
“我樂意。”
“男生動心和心動是兩回事。”
“干你屁事”
女生起身,手一滑,一整杯酒灑在了楊予微裙子上。
酒香一瞬間裹住了她,紅色液體侵蝕著藍色版圖。
楊予微嘆口氣,
“你說你得多差勁,這都招惹得什麼女人啊。”
侍者看苗頭不對,立刻去找方執。
人趕來,看到楊予微裙身一片酒漬,
“怎麼回事?”
楊予微用紙巾吸水,有些煩躁,
“你問她。”
“不小心手滑了。
”
方執抬眼,視線讓人不舒服,趕客的口氣,
“你還有事?”
女生笑起來,“沒事了。”
方執虹膜的顏色有些妖異,挑眉看向楊予微。
楊予微此刻一副“我是被你沒處理干凈的事情波及到的人”的表情,
他聲音沒什麼起伏,替楊予微擦干凈手,
“我受到的教育里沒有向女士潑酒這一條。但是我可以做一 些成年生意人會做的事。不會讓你白白受欺負。”
她抓著浸了酒的紙巾的手,很快帶上了酒精和果香的味道,
方執輕輕捏住她的腕骨,用指腹蹭了幾下把她帶向樓上,
“你有什麼想問我的?”
“有一些,好像又沒有。”
他腳步慢下來,酒精讓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 你就不生氣?”
楊予微漫不經心地,
“你真的好能招惹女人。”
進門他扯了把衣服,白色襯衫堆在腰間,松松垮垮。
方執把扣子解到一半,直接把衣服從頭頂拉下去,
“我的襯衫,你去把裙子換下來吧。”
里面白色繡紋短T因先前被腰鏈束著,此刻皺巴巴的。
他抬手理頭發,腰身露出來,后面有個很動人的腰窩。
“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坐在軟沙發里,想著一會要怎麼和她說,她不會以為自己是渣男,私生活混亂吧。
他站起來,走到窗前,半趴著。半頁已開的玻璃臺上是他交疊的手,風在指縫里來來回回,
“方執!”
他上身擰了小小的弧度,回頭看她,尚且溫潤的衣服肋下堆出了柔和的褶皺,
“嗯。”
燈光里她的側臉有著絨絨的汗毛,肌膚仿佛透明。
方執走過去抬手把她敞開鎖骨的襯衣,扣子多往上系一顆,目光順著她被衣服勾出的腰線掃過。
眼角一瞇,
“微微,這樣和男人同處一室,很不安全。”
他把脫下的外衣系在她腰間,
“多熟悉的人都不行。”
楊予微被噎了一下,
“還不是你。”
“是我也不行,如果你沒打算和我有以后。”
他起身把手卡在她腰上,楊予微正干站著,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麼好做什麼好。
聽見方執的聲音又重新響起來,沒有什麼語氣,只是帶有如同韌絲般的細微觸感。
被他的鼻息吹起來后,異常輕柔地沾在楊予微的額頭,
“你信我還是信她?”
女生彎了彎嘴角,卻辨析不出是不是在微笑,
“ 反正不信你。”
卻沒想到一語成讖,真的把她騙的什麼也沒有。
方執低頭看她濃密地眼睫,
“不信也好。”
她抬頭和他對視,眉頭皺著,
“你真的不會騙我嗎?”
毫不防備地在光里看著彼此。
過了很久,楊予微終于聽到方執說話,那麼輕的,像只是鼻息在空氣中的一個凝固。
他說,
“對不起。”
方執身體里的溫度一點一點的降下去,她是不是…覺得…覺得…我…是個騙子啊?
不封喉,未見血,他卻滾動在一片不見出路的絕望里。
對不起是怎麼樣?
他說對不起是怎麼樣?
她在心里不安得期待著,好似接下來一定能聽聞到那些溫情而美麗的句子,預先做好了準備,在自己這麼想的時候,對方卻說,
“對不起。”
楊予微擺擺手走開,憋著氣看向一旁。
靜了幾秒,方執彎腰,
“你,哭了?”
楊予微瞪他,“沒有!”
“眼圈都紅了。
“我憋的!”
方執手掌撐在膝蓋上,
“我認真的。很認真。我會做到比你爸媽還要了解你,比你本人還要疼你。
我會對你好,比對我自己還要好。”
天氣越發轉暖起來,從窗臺吹進來的風中帶了一點潮濕的氣息,來自東南的暖風終于抵達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