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牧煬逼你太緊了。”
王瑾一滿不在乎地開口,
“無所謂咯,反正現在王氏是他說了算,等我跟江氏合作談下來再論輸贏。”
楊予微把協議放下,點點頭,喝了口茶,
“你家那個薩路基獵犬呢?”
“拉拉。”王瑾一喊了一聲。
一條身材修長,氣質高貴,有著一身飄逸的長發的狗從二樓飛奔下來。
跳到楊予微懷里,毛茸茸的一團喉間“哼哼”了兩聲
被蹭著的楊予微心情很不錯,揉了揉懷里躁動的大家伙,語氣罕見地溫柔,
“你家那兔惠子主人,是不是又訓你了,這我來了都不出來迎接。”
王瑾一無聲地笑起來,眼神卻有點無奈,
“她最近有點挑人,非得我做飯,她才好好吃。”
狗狗柔順的“發絲”自帶沙宣垂墜效果,看起來俊美又優雅,楊予微摸著搖搖頭,
“比人還矜貴。”
她以前看過王瑾一做狗食,貝肉翻炒,噴白葡萄酒,再加入鮮奶增稠。銀鱈和牛排文火慢煎著實費勁。
拿起旁邊的暖水壺,給自己續了一杯,又加了勺蜂蜜。
王瑾一看的牙齦疼,
“你不怕得糖尿病嗎?”
楊予微用余光看她過來一個信封。
倒出來看是一張印刻銀行卡,上面流動著朦朧的金色光澤,卡身里好像滲入了碎金般的材質。
楊予微屈指輕輕一彈,把銀行卡彈回到信封里,
“打發我的?”
王瑾一心累地嘆了口氣,
“楊予微,你是不是有病?”
隨之,耐心地喝完杯里的水,對楊予微說,
“有人在試探你對公司的控制力。”
“我知道,虧得他們看得上我。”
王瑾一清晰地從楊予微的眼里讀出冷意與厭煩。
“老用這些低級的手段多掉價,我就在這,不躲。”
她話音一轉,綿里藏冰針,
“如果有誰想動我,我愿意看看他們那種拐彎抹角的方式,盡管我不喜歡。”
王瑾一把那張卡砸回她身上,
“給你還不樂意了是吧?你現在再解決不了公司的問題,到時候我又要給你收拾爛攤子,現在拿著卡趕緊走,顯得你了。”
楊予微拿起卡起身拉過自己的大衣,
“謝啦,走了。”
王瑾一家門外有幾棵挺拔地香樟樹,像被隆冬逼出寒氣般,湊近了能聞到又冷又清冽的味,給人堅硬而有血性的感覺。
楊予微閉上眼睛,深深的嗅。
她明白王瑾一是什麼意思。
她們很年輕,可她們不是不知輕重的小青年。
她們熟知各種社會“潛規則”。
只是王瑾一還是不太明白她的處境,整個公司都是伸出的觸角,順著時間與流言蜚語浩浩蕩蕩的逆流而上。
她生活在其中,仿佛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本書。
第24章 問心無愧就好,對得起自己就好
姜微是方執背后公關的掌權人,她今天穿得很干練,耳上的大圈耳環襯得她臉更小了幾分。
方執在這簡潔明亮的辦公室耗了點時間,杯里的水已經升騰不出水汽,大約是涼透了。
姜薇突然說一句,
“這幾年,你連抽煙的姿勢都沒變。”
方執愣了愣,把煙滅了,轉頭看她,似乎笑了,
“抱歉,不該在這里點煙的。”
“要喝杯咖啡麼?”
他依舊帶著些笑容,“謝謝。”
姜薇去桌邊抱起一堆文件,把手機的通話記錄也調了出來,平板的主面亮在粉絲對罵的那頁。
“你把這些全看掉,再好好想一想你自己的提議。”
方執一只手肘撐著膝蓋,略微前傾,一只手翻著面前的東西。
語氣似笑非笑地,
“最近因為我加班了?”
“感謝你讓我們掙加班費。”
“我如果執意要加入她的公司呢呢?”
他懶洋洋地調整了一下坐姿,不當事的回答。
不用看的多仔細,他就知道那一堆文字在表達什麼。
姜薇沒有勸阻什麼,方執向來聰明。
“沒人會幫你收拾爛攤子。”
———你敢一個人,那你就執意。
他轉著食指上的戒指,嘴角一提,
“我們是合作關系,沒有誰能壓制誰。”
方執皮笑肉不笑地,
“確實,像我這種沒什麼實力,還是靠著…..”他有些自嘲的開口,
“靠著楊予微。”
姜微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
“不過我能走到這一步的,能保持現在這個狀態,已經是難得沒長歪了,姜總的照顧功不可沒。”
說完把剩下的咖啡一口干了。
姜薇從這句話中聽出說不出的緊繃感。
大約是太苦了,他擰起眉,抬起的下巴與脖頸間有一道鋒利的弧度。
“誰在中間挑事,我想你們比我更清楚,我不會亂說話。”
方執起身準備離開。
背后有個聲音傳來,
“錢不能白花,人也不能白有熱度,我們想借題發揮,做一份正面的特別企劃,正好宣布你退出公司,帶領戰隊加入楊氏。”
他側身,捏在手里的墨鏡架上鼻梁,
“你們隨意,但是不要去拉踩她。”
姜薇攤開手,一聳肩,
“我們甚至還幫忙了一些,你也知道杯水車薪,解決問題要找本質。”
方執沒說什麼,插著口袋離開。
能敏銳感知到外界的危險,并會害怕是件好事。
因為美好的東西就像瓷器,對它們來說,最危險的往往不是在房間里亂跑的貓,而是瓷器沒有意識到自己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