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予微把手邊的紙巾砸過去。
“王瑾一,你大爺的,你嘴不賤會死啊!”
說完還沒好氣的笑笑。
王瑾一也不惱,優雅地拿了包就起身走人了,
“予微,這些年誰都沒勸住你,我也知道我也勸不住,可很多事情,終歸是放下更好一些吧。”
說完頓了頓,
“我們幾個都很想你,你約個時間見一面吧。”
說完就毫不留戀的走了。
楊予微看著王瑾一的背影,笑了笑心想,還真是她王大小姐的風格啊,做一件事情目的達到就走,不留戀一絲。
…
雖然是九月,但丹桂竟然開了,風里有很淡的花香。
花樹不甚活力的立在長街邊,綠葉映著酒肆旗幟隨風抖動,當真應了那句“欲買桂花同載酒”的少年游。
放眼望去,不遠處的池邊種著幾株梅花,映在潑辣的光里。
雖有戲服和短袖在樹下來往混雜,卻也是得了幾分“玉樓金闕慵歸去,且插梅花醉洛陽”的風采。
楊予微的國文歷史學的不夠精細,此時看到橫店錯落的閣樓殿宇,也分不出是何朝何代。
只道是,這地方出過英雄曾拔劍,拍過鐵笛歌夜吟,念白一句胭脂淚色緋,描繪一點龍血面眉紅。
楊予微帶著一堆東西來看望正在做課題的李怡婷,準確來說,是在王瑾一的淫威下,她們四個順帶聚一下
翠綠色的空氣被樹葉吹動,形成風,吹起她的裙子,她安靜靠在車邊,
她食指按住手機屏,
“大姐,你再不來,我就要曬化了!”
正當楊予微想去買杯涼飲時,老遠就看到一個穿著碎花裙子的身影跑向她的人。
她默默把太陽鏡拉下一點,用她那不太出色的視力辨別來人是誰。
直到風把對方那句的,“等累了吧。”吹進她耳朵里,她才確認對方是李怡婷。
楊予微上下打量她,滿臉的憔悴,
“我說婷姐,我們四個就你一個還在上大學,怎麼搞得這麼憔悴啊。”
李怡婷懶得跟她扯皮,徑直向車門走去,一邊打開一邊說,
“您這太客氣了,來就來了,還帶什麼禮物,搞那麼破費。”
她上去翻了翻,都是她愛吃的東西。
楊予微聽出她嘴里的陰陽怪氣,白了她一眼,沒反駁。
李怡婷撐著傘靠過來,把傘柄塞到楊予微手里,開了兩袋速溶咖啡,對著瓶口倒進礦泉水瓶里,用力使勁搖了幾下。
速溶咖啡心不甘情不愿地在涼水里將融末融泡泡出了獵奇的顏色和更加獵奇的味道。
楊予微實在是震驚了,
“你要喝,我給你買一杯就是了,再不濟,我這還有小半杯。再說了,你一個學術研究者,怎麼一點也不講究。”
李怡婷一口氣喝了半瓶,
“你懂什麼,姐累的時候,我這個都沒得喝。”
楊予微移開視線,
她把瓶蓋擰上,用手肘撞了撞她,
“王瑾一怎麼罵你的?和我說說細節。”
楊予微看出她眼里的幸災樂禍,
“細節嘛,不告訴你。”
李怡婷突然就明白了,得唄,連王瑾一都沒罵動的人,她也不必浪費口舌了。
她拿走楊予微買給她的東西,向她擺擺手,
“楊大小姐,您可以走了,王姐給你的任務———來看我你也做到了,反正你都知道我要說什麼。”
說什麼呢?自然是做個說客,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沒提起,因為太熟悉了,話都不用明說就知曉一切。
楊予微看著她的身影,心里有些一抽一抽的難過,
“怡婷…”
李怡婷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輕聲開口,
“沒事,反正我們勸不住你,到時候也有王瑾一幫你收拾爛攤子。”
楊予微突然就有些難受了。
是啊這些年,她做了很多錯事,她的朋友一直都在她身邊,不厭其煩。
知己難覓,知音難求。只要我們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總會遇見步伐一致的人;總會有人提燈找到你的,幫你驅散黑暗。
以前的楊予微,不可一世,京城里誰不知道她楊大小姐的威名。
可后來她遇到了方執,她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他面前,結果她輸的一敗涂地,從此她斂住性格,做著以前她最不想做的事。
楊予微坐在車里有些落寞地自言自語,
“楊予微啊,你這些年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她突然就有些不明白了一直以來到底在自以為是的堅持些什麼。
第23章 回憶只能想念不能重演
天氣還是涼,這兩天因為手頭上的事,楊予微一直窩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今日回來和母親一起吃飯,進門看見桌子上定時更換的花,心情愉悅了一些。
房子雖是死物,也能凝聚起特殊的氣息。這里沾染著香氣,充斥著窗明幾凈的陽光氣味。
她和母親的形象很像,精致、勤快又強勢。
但她更偏愛和方執的家,像頂級紅酒的香,讓人一扎進去,就想醉死在里面。
吃著盤子里的蛋炒飯。
“媽,”
楊予微忽然說,
“我有時候是不是挺給您招流言蜚語的?”
楊媽媽稀奇地看了她一眼,
“什麼個意思?自我反省?”
她女兒很少在自己面前自責示弱,
楊予微挖了一勺米粒,
“沒什麼,就是想起來好您好像從來也沒說過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