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連連點頭,“您說的對,您說的對。”
教授笑著頷首,和熙得讓人覺得他似乎他沒有一點脾氣,“那你把捂著謝邀同學的手松開吧,課堂上還是要注意點影響。”
教室里所有看熱鬧的同學一齊哄笑起來。
沈嘉也跟著打了兩個哈哈,尷尬的松開了捂著謝邀的手,謝邀狠狠瞪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坐到了長椅邊上。
沈嘉怕把人惹急了,沒敢跟上去。
教授似乎也不在乎,別過視線,讓同學們翻開課本,開始引入課堂。
一堂課四十五分鐘,除了最初忐忑不安的半節課,后半段課堂沈嘉支著下巴聽得津津有味。
不愧是Q大的教授,這麼枯燥乏味的知識也講得人心生向往。
下課鈴響,謝邀第一個離開了教室,沖下樓梯一個轉身就沒了影子,不過書和筆還在,應該還會再回來。
沈嘉正惆悵,教授卻走下講臺輕輕敲了敲她的課桌,“同學,你不是謝邀的女朋友吧。”
沈嘉尬笑兩聲,“很快就是了。”
他笑著搖了搖頭,“我和他挺熟的,你這樣子怕是難。”
沈嘉一下子正經起來,身體也下意識前傾,“怎麼說?”
教授一只手撐在桌子上,低下頭,小聲說:“謝邀同學的家庭環境比較特殊,你要注意他的心理狀態。”
沈嘉瞬間就豎起了頭頂的小雷達等著他傳授經驗,可他卻不想再多說,只沖他笑了笑就再次回到了講臺上。
謝邀的家庭環境她是清楚的,孤兒,缺愛,求學之路坎坷,但他善良,感恩,每周都會挑一天去孤兒院做義工,這些細節她昨天就了解到了。
可為什麼連教授都會知道?
沈嘉眉毛一跳,腦子里突然蹦出來一個想法——莫非,兩個人是一起從孤兒院出來的難兄難弟?番外:詭夢1
不過沈嘉想岔了,教授和謝邀不是什麼難兄難弟,他們兩是學校志愿者團隊的優秀領導人和優秀成員,曾多次一起進行志愿者活動,所以教授才和沈嘉說他和謝邀挺熟。
不過即使如此,沈嘉還是被教授那一通似是而非的點撥給弄懵了。
之前都是謝邀追著她跑,這回換成她追著謝邀跑,除了一招死皮賴臉,她竟然想不出別的更好的法子來和謝邀親近。
這幾天沈嘉大約也摸出規律了,謝邀經常逃課逃會,經常參加志愿者活動,沒事的時候只會窩在宿舍,具體做什麼不知道,但以他的性子肯定不是在網上和別人聊騷,他平平無奇的大三生涯中唯一值得稱贊和注意的,大概就是他從不逃那位極有課堂原則的教授的課。
逢課必到,且次次都搶在第一排。
沈嘉跟著他上了一個月的課,筆記做了半個筆記本,混熟了班上所有的同學,甚至連教授的微信都問到了,謝邀還是死守著不同意她的驗證信息,搞得沈嘉每次聯系他都只能打電話,不能發親親抱抱舉高高的表情包,好多撩人的情話騷話她都說不出口!
更氣人的,他還拉黑了她好多次!好氣!
沈嘉不止一次扯著嗓子質問老天,玩的什麼幾把手段,謝邀不記得她就算了,為什麼連性格都不一樣,要不是她真的喜歡他心疼他,早就不想管這個軟硬不吃的超級直男臭謝邀了。
沈嘉不斷尋求兩人關系轉折的契機,直到五月底的那一場志愿者宣講活動,沈嘉才終于摸到了點苗頭。
那是B大名譽教授舉行的一場全國巡回演講,Q大作為B大的好兄弟好對手,毫不意外的成了演講的最終站。
演講主題是“生命圓融·善”,上午半場,下午半場,攏共進行了一天,沈嘉和整個大三年級的學生一起在學校禮堂坐了一天,臺上的教授聲情并茂講得嗓子啞了,很多同學,包括謝邀,情到深處還忍不住哭了,但沈嘉一點感覺也沒有,甚至無聊得想睡覺。
死過一次的她看淡了這世間許許多多的東西,只有她身邊這個哭得一塌糊涂的男孩,才是她直到死前最后一刻都放不下的執念。
沈嘉撐著下巴側過頭看著他,所以說,不管內斂還是外放,他都是那個柔軟善良的哭包謝邀,哭起來無聲無息,只有珠子似的眼淚一滴滴往下砸,哭得讓人心都皺了。
她掏出紙巾為他擦去臉上的淚,謝邀躲了過去,雖然還是拒絕了她的紙巾,卻主動和她說了話,“你放棄吧,我不想耽誤你。”
沈嘉心里竟然有些果然如此的了然,“不可能。”
謝邀:“為什麼?你這樣的天之驕子,為什麼會選擇我?”
沈嘉不顧他的掙扎為他擦了淚,看著謝邀的神情包容而專注,“我不是什麼天之驕子,我選擇你只是因為喜歡你,心疼你。”
謝邀紅著眼眶執拗的看著她,“你不喜歡我,你沒有發現,你總是在通過我看另一個人嗎?你眼睛里的人不是我。
”
沈嘉一僵,“是你,從頭到尾都是你。”
謝邀的神情看起來更失望了,“連你自己都不信,為什麼還要強迫我相信,你別再糾纏我了,我們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悲喜不共通,家境、外貌、學識,也沒有一點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