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喬沒有去工作室，這樣惶惶不安的狀態也沒辦法畫圖。

　　蕭天霽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出她有事。

　　“怎麼了？”

　　方小喬抱住他的腰，窩進他懷里尋求安全感。

　　“我，我可能害了媽媽。”

　　見方小喬眼淚汪汪地帶著哭腔，蕭天霽把她抱得更緊些。

　　“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

　　方小喬就把在病房提起藥方，媽媽的數據發生波動的事跟他說了。

　　他溫熱的大手輕輕撫著方小喬的后背，“別多想，說不定是好事。”

　　方小喬也只能往好處想，這一晚睡得極不安穩。

　　那個噩夢又回來了，方小喬看到媽媽一次又一次被從樓梯上推下去，摔得頭破血流。

　　“停下！快停下！”

　　她拼命地喊，想要阻止，卻無濟于事。

　　驚醒的時候撞進一個冷香的懷抱，心瞬間安定下來。

　　“你沒走嗎？”

　　“不放心你。”

　　方小喬緊緊抱住蕭天霽，哪怕這是夢，也希望他能留下來陪著自己。

　　也許是心安定了，方小喬很快窩在他懷里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異常香甜，不知道多久沒有睡這麼安穩了。

　　醒來時神清氣爽，蕭天霽深邃的眸子正盯著她。

　　方小喬使勁眨眨眼睛，不相信他真的留了下來。

　　是真的不放心自己嗎？是不是說明，他心里也是有自己的？方小喬心里一陣小鹿亂撞。

　　“你經常做噩夢？”

　　蕭天霽的聲音依舊冷凝，聽不出任何情緒，可方小喬相信他是關心自己的。

　　下意識地撇開視線，“偶，偶爾吧，也不會經常。”

　　方小喬沒有說實話，怕他會認為自己想要找借口纏著他。

　　蕭天霽揉揉她腦袋，“還睡嗎？”

　　方小喬揚起小臉沖著他笑，自從跟他認識以來，她可能從來沒有笑得這麼真誠過。

　　“不睡了，我去給你做飯。”

　　跟蕭天霽一起吃了早飯，然后一起下樓，看著他的車離開，方小喬才走去工作室。

　　這還是她們認識以來的第一次，突然有種老夫老妻的既視感。

　　秦嫂一直沒給方小喬打電話，媽媽那邊應該沒有事。

　　上午把工作室的事情安排好，方小喬草草吃過午飯就先去醫院等。

　　實在等不到醫生通知了，她迫切地想要知道檢查的結果。

　　一直等到下午三點多，主治醫生才給方小喬打電話。

　　知道她在病房，就直接過來了。

　　方小喬緊張得手心冒汗，“醫生，怎麼樣？”

　　醫生的表情看起來比昨天輕松了許多，“是個好消息，大腦的活性有所增加，照這樣下去，或許真的有醒過來的一天。”

　　方小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淚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一年多了，終于從醫生嘴里聽到了希望。

　　整個下午，方小喬都坐在病床前，把這一年多來的事情，事無巨細地，一件件講給媽媽聽。

　　方小喬相信，她聽得到。

　　直到晚飯的時間到了，方小喬接到蕭天霽的電話。

　　“在哪兒？”

　　“我在醫院。”

　　“哭了？”

　　沒想到他這麼敏感，方小喬已經盡量控制自己的聲音了。

　　“沒事，我馬上回來。”

　　“等著。”

　　“……”

　　聽著手機掛線的“嘟嘟”聲，方小喬有些不知所措。

　　蕭天霽讓她等著，是要來接她嗎？

　　這兩天，他是不是對自己太好了？方小喬感覺很不真實。

　　果不其然，十五分鐘后，方小喬在醫院門口見到了蕭天霽的車。

　　心里波濤洶涌，方小喬沒辦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蕭天霽從車載冰箱里拿出冰塊幫方小喬敷眼睛，“檢查結果不好？”

　　“沒有，醫生說我媽媽有可能會醒過來。”

　　他捏捏方小喬的鼻子，“那還哭這麼狠？”

　　“我是高興。”

　　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

　　蕭天霽用溫熱的大手胡亂地幫她擦，可是，眼淚好像太多了，根本擦不完。

　　方小喬聽到他嘆了口氣，就把方小喬的腦袋按在胸口。

　　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方小喬特別安心。

　　她們先去超市買了些食材，看蕭天霽的樣子好像就沒逛過超市。

　　什麼話都不說，就推著車，跟在方小喬后面。

　　所有的東西都是方小喬選的，他就好像只是來推車的。

　　在結賬的時候，方小喬看到一個蒸汽眼罩，心里莫名一軟。

　　這是蕭天霽買給她的嗎？他是真的關心自己的，對吧？

　　晚飯吃得異常溫馨，方小喬的一顆心就跟泡在蜜糖里一樣，甜膩膩的。

　　纏綿過后，方小喬抱著蕭天霽的腰不松手。

　　不敢問他，還走嗎？

　　也不敢說，留下來吧。

　　就這樣，窩在他懷里睡著了，這一晚沒有做噩夢。

　　鼻底始終環繞著淡淡的冷香，感覺呼吸都是香甜的。

　　早上醒來，床的另一半冰涼。

　　方小喬心底的蜜糖融化了，竟然有些苦澀的味道。

　　他還是走了，終究是自己太貪心，這里怎麼留得住他呢？

　　發了好一會兒呆，方小喬才爬起來去洗漱。

　　本想去廚房下碗面，卻看到一個偉岸的身影，正在里面忙碌。

　　方小喬奔過去抱住他，生怕自己會抱個空。

　　那麼厚實的脊背，磕的她鼻子發酸。

第35章 主仆

　　蕭天霽放下手里的活，轉過身來抱住方小喬。

　　“又做夢了？”

　　磁性悠揚好似碎玉般的悅耳嗓音，直擊方小喬的心臟，讓她的所有防御丟盔棄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