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的人看他這魚很新鮮,全部買了。
他怒賺了八毛錢。
八毛錢對他來說是巨款,從小到大,他兜里真沒揣過這麼多錢。
有錢必須要犒勞自己,狗癩子走大街上,走路很囂張。
跑包子店,一口氣買了六個包子。
聽說城里知青都是吃包子長大的,吃到最后兩個的時候,他留了下來,琢磨著回去將這包子要如何給女知青們吃。
在他躊躇遲疑的時候,突然看到秦楚嬌走在他對面的旅館外頭。
她在這做什麼?
張丹妮不是說,秦楚嬌在她姨媽借宿嗎?
怎麼出現在這旅館?
準備打招呼的時候,竟看到張寒燁出現了。
他們兩人一起進了小旅館!!!
狗癩子腦袋宕機,這是啥情況?
*
重生回來后,秦楚嬌覺得老天好像懂事了很多。
他們帶肖曉英回來的時候,天空晴朗了不少。
路上坑坑洼洼,有些顛簸,卻沒風,這對肖曉英來說,太友好了,免除小月子吹風會頭疼的毛病。
回家后,雨又淅淅瀝瀝下個不停。
肖母來接肖曉英回家,秦楚嬌以總是下雨、公社沒啥事、請肖曉英幫忙編織毛衣的理由,將肖曉英又留了兩天。
張寒燁每天都會冒雨捉魚回來,家里煮的不是魚就是泥鰍,或者就是山雞,蛋白質足足的,伙食很好,肖曉英身體恢復極快。
肖曉英回家那天,天空也完全放晴。
放晴代表著太陽曬一下地面,張寒燁他們就得出發完成之前因為下雨耽擱的通電工程了。
只是,秦楚嬌發現張寒燁這幾天情緒有些不對,心頭好似憋著一股氣一般,沉悶得很。
只要一遇到陳軍,他就是炸毛,恨不得又狠揍他一頓。
“張寒燁,這衣架被修一下,真好看。以后晾衣服就方便了。”院子里,秦楚嬌拿起張寒燁剛精修好的衣架,坐他面前,拿起他剛打磨好的衣架,道,“你這手藝,果真比我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張寒燁一邊刨子修理下一個衣架,一邊沉聲道,“這不是你們姑娘干的活。下次我不在家,你別動手。”
這玩意看起來簡單,但劃線、剪裁木頭、鉆孔,沒一個是容易的活。
“哦。”秦楚嬌見他情緒依然不好,非常乖巧的應道。
張寒燁依然沒抬頭,繼續打磨衣架。
動作有些粗魯,依然很憤怒一般。
“好啦!這事翻篇了!”秦楚嬌大概知道他心頭糾結點,將他精修好的衣架放一邊,勸慰道,“你心中雖然憋了一口氣。可對曉英來說,這是最好處理方式。”
私下解決雖便宜了陳軍那王八蛋,但也保全了肖曉英的聲譽。
她始終解決,被狗咬一口,回去咬狗一口是最不值得的。
經過陳軍的肖曉英,以后日子還長。
和上輩子肖曉英跳河自殺,一尸兩命來說,這結局好太多了。
“秦知青。”張寒燁突然放下手上的活,深邃眼眸認真看著她。
叫得這麼一板一眼,秦楚嬌神情倏地正色,道,“說。”
張寒燁抿了抿唇,欲言欲止,猶豫好久后問,“遇到這種事,你不會被騙吧?”
“……”
秦楚嬌秋水一般清澈的雙眸眨巴眨巴看著他,想起那日他遞紅糖給她的表情,和現在幾乎一模一樣。
所以,他這些天,心情有些沉重,有部分是因為肖曉英被陳軍騙了,其實更多的是他擔心她和肖曉英一樣會被騙?
秦楚嬌眉頭微蹙,淺笑眼眸里滿是不確定,聲音嬌柔的道,“我會不會被騙。這得問你呀!”
“……”
她會不會被騙?
為啥要問他?
張寒燁腦袋蜿蜒輾轉好幾個圈后,才豁然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他才不干陳軍那種混蛋事!
準備反駁時,倏地對上秦楚嬌那張明艷動人的臉龐。
眼前的姑娘,模樣嬌嬌滴滴,眼神嫵媚蕩漾,模樣卻極為無辜的,張寒燁渾身熱血瞬間在體內沒來由的翻滾,就這剎那間的功夫,他覺得自己罪惡極了。
那個被奶奶教育做男人一定不能猥瑣、一直要堂堂正正,他也一直如此要求自己的心好像被邪惡占據了。
可他,明明什麼都沒做啊!!!
張寒燁迅速低頭,繼續打磨手上衣架。
只是,這心一不穩,手就開始不穩。
那打磨的磨砂布好幾次搓到了自己身上,嘩啦一聲,手都被磨破了。
“!!!”
秦楚嬌真想不明白,這一輩子的張寒燁,咋這麼不勇敢呢?
上輩子總喊她婆娘,這輩子,她愣是一句都沒聽到。
上輩子總調又戈她,這輩子,對她畢恭畢敬,她靠近一點,他都避之不及。
甚至,她這啥都沒做,他就自己先受傷了。
難道,真是她太奔放了?
嚇著他?
沒理由啊!
張寒燁是誰?
又狂又拽又酷又野的家伙,怎麼會被她這弱女子嚇到?
抑或者是,她力度還不夠?
“秦知青,我們聊聊。”張寒燁倏地抬頭,他總這樣處于被動不行,他一定要和她將話說清。
“嗯。聊。”秦楚嬌柔若無骨一般纖纖細手托著自己下巴,笑意盈盈問。
“你為什麼總想嫁給我?你看上我什麼了?”張寒燁問。
“我可以回答,喜歡一個人是沒理由的嗎?”秦楚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