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回家后,他也是每天去看她一次,但沒再夜晚來過。
也從不會進她房間,都是在客廳等她下樓。
9月,他回學校念書。
江紓煙還不能去上學,每天待在家里,第一次深深的想念一個人。
好幾個周末,她都盼著起來后能從彭姨那里聽到“大小姐,夜少爺來了。”
只有失望。
那幾個月里,江紓煙每天對著他讓花店送來的花發呆。
向來討厭麻煩的人,親自動手插花。
圣誕節那天,可以下地走路的她去了M國。
夜寒聲住在馬橋市商學院附近,她就自己坐公交過去。
風雪夜,外面寒風刺骨。
下了公交,她不禁攏了攏大衣,快步朝他住的地方走去。
遠遠的,昏暗的燈光之下,他手里捏著一本書,一手拿著手機在打電話。
棱角分明立體的側臉,連燈光都被分割的過分凌厲。
偏偏他眉眼彎彎,嘴角上揚,仿佛冷冰冰的雪地上燃著一團火,突兀卻又格外的耀眼奪目。
江紓煙不自覺放慢腳步,看的出神,手往大衣口袋里摸,拿出手機,連拍了好多張照片。
夜寒聲講著電話折回住處,她慢慢跟隨。
突然,
“寒聲,圣誕快樂!”
清脆悅耳的女聲宛若自帶配樂,她的快樂暈染夜色,甚至感染了她。
視線里,高挑妖嬈的身段,藏匿于修身紅色大衣之下,懷里抱著一束火紅的玫瑰花,優雅向他走去。
就在夜寒聲轉身的剎那,江紓煙也猛然轉身,假裝是過路人,步履匆匆離開。
第72章 嫌
卻又不死心的放慢腳步,她不斷催眠自己:他們只是朋友,最多是那個女生暗戀他,他不會喜歡別人……
“你怎麼來了?”
夜寒聲淡淡的語氣嫻熟的像是問候一個時常見面且親密的人。
江紓煙苦澀笑笑,毫不猶豫跑開了。
后來,她才知道,那晚的女人是洛茯苓。
他們是校友,都在商學院。
夜寒聲本科畢業典禮那天,江紓煙拗不過江老頭,不情不愿一起去的。
他作為優秀畢業生代表上臺演講,她坐在下面,心里五味雜陳。
好像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以前他們形影不離,慢慢的疏遠到無話可說,再到現在,他完美的宛如天上清冷的明月,遙不可及。
而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勵志做一個俗氣的小廢物。
她甚至都已經看到他帶著父母到她家退婚的場景。
江紓煙臉上堆滿笑容,心里卻淡淡的苦澀。
一直想要解除婚約的人是她,但想到有一天他們連這最后僅剩下的羈絆都沒有,漸漸淪為陌生人,心隱隱作痛。
“江叔,紓煙,謝謝你們過來。”
夜寒聲抱了抱江老頭,張來雙臂,站在她面前。
出于禮貌,她還是跟他擁抱。
雙手捧著禮物遞給他。
“歌歌,恭喜你提前畢業。”
“謝謝紓煙。”
他當著她的面打開了禮物盒,看著里面價值不菲的鋼筆,又笑著跟她道謝。
她卻又恢復了沉默。
夜寒聲三次重要的畢業典禮,她都在。
她18歲生日后跟他冰釋前嫌,江老頭就不再摻和,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去的。
關系破冰,他們之間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他會帶她到處玩,再送她回家。
奇怪的是,除了他那怪異的眼神,夜寒聲對她還是沒有一絲絲雜念,純粹的如同親兄,妹。
22歲博士畢業后,夜寒聲就進集團工作,每天忙的不可開交,只要沒出差,每天下班后都會去她家。
準點下班會帶個小禮物去她家蹭飯,加班到深夜就只在門口抽根煙。
到底有多少個深夜,他在她家門口抽了多少煙,江紓煙不清楚。
隔三差五的,彭姨就會告訴她,昨夜他來過。
可夜寒聲也從未表露過除了兄魅之外的任何感情。
江紓煙惶恐,驕傲,便不甚在意,假裝自己也不喜歡他。
也許,他那時候也喜歡她吧?
江紓煙從他懷里抬起頭來,踮腳,輕咬住他的喉結。
舔弄親撫,軟乎乎的掌心覆上去,輕輕摩挲。
“歌歌,還記得14年的夏天嘛?你知道那天晚上,我去過你的房間嘛?”
她帶著風揚跟圈里的人一起去海島度假,夜寒聲也在。
夜寒聲這人樣樣精通,同行的女生以及那些國內外的女人都會借機靠近他。
讓他教沖浪,或是小心機的拿一些根本不是問題的問題去搭訕他。
江紓煙慵懶靠在躺椅上和椰汁,太陽鏡底下,眸子暗淡無光。
一氣之下就一頭扎進深海里。
夜寒聲轉身也追了上去。
在清澈的海底世界,江紓煙趁他不備,將他踩在身下,而后整個人貼上去,雙手分撐在他兩側,將他按在海底。
狀似無意地猛然下沉,唇壓在他喉結上。
報復性的咬了一口,以防萬一被他誤會,迅速松開,又縱身一躍,游回海灘。
沒心情再玩什麼,她氣沖沖回了酒店。
洗了澡就蒙頭大睡,迷迷糊糊一覺睡到深夜十一點多。
肚子餓得疼痛難忍,光著腳就跑出去。
在路過他房間時,鬼使神差的按了門鎖密碼,小心探頭看進去,漆黑一片,隱約能聽到他有些沉啞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