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一定要趕快好起來,不然我都要被欺負死了。”
江正疲乏困倦,腦子卻是清醒的,虛虛抬手,想要抹掉她的眼淚。
掙扎半天,也挪不動。
江紓煙握住他的手,抹掉自己的淚。
“爸爸,你要一直在夜寒聲身邊敲警鐘,不然他會迷失,會糊涂,然后傷害我的。爸爸,你把我養成一個小廢物,你就要負責到底,要一輩子保護我!”
“好,”
一個字像是耗盡他所有力氣,說完就疲憊闔眸,急促的喘著粗氣。
江紓煙慌忙按鈴,不知道怎麼幫父親緩解,只能焦灼干看著。
醫生過來,夜寒聲抱她坐到較遠的沙發上,屏息凝神等著結果。
“夜先生,江小姐,目前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但江先生冠狀動脈粥樣硬化嚴重且太過狹窄,需要再觀察幾天,才能進行手術。最重要的,保證病人心情舒暢。”
醫生走后,江紓煙久久沒有緩過神來。
夜寒聲抱緊她,摸摸她腦袋。
“岳父現在太虛弱,需要多休息。紓煙,不哭了好不好?你一直哭,岳父會以為我欺負你,心浮氣躁不利于病情。”
“爸爸會好起來的,對不對?”
“嗯,岳父一定會好的。他會長命百歲,看著我們生兒育女,會一直陪著我們。”
“我還是有個很厲害的靠山的,你不能欺負我!不然我叫爸爸打斷你的腿,把你弄的半身不遂。我就一天帶一個帥的人神共憤的帥哥,在你面前秀恩愛,用你喜歡的姿勢,在你面前翻云覆雨,氣死你。”
“嗯,我不敢欺負你。你也別想甩掉我,紅杏出墻。”
江紓煙抱緊他,目光觸及虛弱的父親,又淚眼朦朧。
“爸爸,一定很想見她。”
第67章 刀
三天后。
兩人等在手術室門口。
江紓煙坐立難安,不停的踱步,額頭虛汗連連。
雙手交握,絞著,時不時掐掐自己,用痛感來麻痹自己的緊張。
夜寒聲扣住她,強行將她按坐在長椅上。
他面色凝重,似乎比她還緊張。
包里的手機震了又震,江紓煙推他,“接電話嘛。”
“我們要相信岳父。”安撫親親她的臉,闊步走到長廊盡頭的窗戶那。
“老板,沒攔截成功,消息已經散播出去了。”
夜寒聲沒應答,長指敲擊著屏幕,點開了集團股票頁面,超跌18%。
“薛洋,找人編一篇小作文,用江火的號發出去。帶幾個名望權威的鑒賞家去清墨閣,拍下完整視頻,爆出去。”
“好的老板,可是老板,造謠夫人抄襲的言論愈演愈烈。那幾個推廣號就普通的自媒體,我已經找到他們,盜取夫人的手稿是主動發到他們郵箱的,那個郵箱賬號早就注銷了。”
“先穩住局面,讓他們把事情經過都寫清楚發出去。仔細查查,誰爆了夫人的料。”
“好的,老板。”
掛斷電話,夜寒聲微轉頭看向她,皺眉緊盯著手術室。
收回目光,點了根煙。
濃煙霧起,四周都籠上厚重的面紗,一如他此刻的擔憂。
嗡嗡嗡——
手機震動,瞥了眼號碼,掐滅煙頭,濃煙熏過的嗓音微啞,“宋夫人,好,您稍等片刻,我下來接您。”
收起手機,闊步折返過去,定在江紓煙面前,沉默良久。
半彎下腰,手搭在她雙肩,扳過來看著自己。
“紓煙,只要為岳父好,你會原諒她嗎?如果岳父想見她,你會拒絕嗎?”
江紓煙認真看著他,思忖片刻,如實回答:“不知道。
也許,我根本無從談起原諒或記恨。如果,如果她能讓爸爸好起來,我會感激她。”
夜寒聲欣慰勾唇,深深吻她額頭,欲言又止,終究沒說什麼。
好一會,才借口下樓抽煙,進了電梯。
出了電梯,一輛拉風的紅色拉法停在門口。
半降下來的車窗里,是個張雍容華貴的貴婦人。
戴墨鏡,穿貂絨,纖纖玉手紅丹蔻,眉間朱砂一點雪,正紅色的口紅,涂的格外的濃厚。
時隔經年,氣質依舊。
不疾不徐過去,女人認出他,蔥根玉手緩緩抬起,指尖捏住鏡腿,往上一推,露出完整的面容來。
脂粉底下,是掩蓋不了的歲月痕跡,眼角細紋雜多。
“寒聲,多年不見,你愈發成熟穩重了。”
女人的司機過來開車門,身著淡雅旗袍優雅下來,站定又仔細打量了他一番。
“老江的眼光果然毒辣。”
“宋夫人,十多年沒見,您還是二十歲的模樣。”
“比不了的,人老了就是老了。老江現在怎麼樣了?”
“還在手術。宋夫人,我沒跟紓煙說您會過來,如果紓煙情緒激動,對您有所冒犯,我先提前給您道個歉。”
提到江紓煙,宋夫人臉上勉強擠出來的笑容潰散,眉眼間染上淡淡的憂傷。
無奈搖搖頭,“是我對不起才是。”
夜寒聲沒再多說什麼,帶著她上樓去。
出了電梯,拐進左邊的走廊。
遠遠的,宋夫人就看到了那抹纖瘦的背影。
體態輕盈,坐姿筆挺端正,就像秋夜高懸的明月,清淡卻迷人。
她眼眶一熱,別過臉去,快速抹掉眼角的淚。
小心翼翼的跟在夜寒聲身后,任由他身影遮擋住自己。
“紓煙,喝點水。”夜寒聲遞了杯溫熱的茶水過去,就著他的手,喂她喝下。
江紓煙一頭扎進他腰間,不時,滾燙的濕意襲來,抱著他悶悶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