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聲對她的喜好了如指掌,每一次的布置都完美的恰到好處。
深得她喜歡。
“娶小公主一點都不麻煩。”
“隨你。”
莫名的煩躁,猛的坐起來,看著遠處的海面。
“媽媽怎麼一點都不關心你嘛?”
從小到大,她好像沒見夜夫人對他滿意過。
對他要求極高,他第一次參加書法比賽,才拿了個第三,就被夜夫人關在家里練了半個多月。深夜,她還看到他書房的窗戶上印著個端正筆直的身影。
小時候,江紓煙看他父母雙全,相親相愛,一家三口出席晚會總是旁人口里艷羨的對象。
她也不由得羨慕他,有爸爸媽媽陪著。
越長大,她就愈發覺得他的父母雙全還不如她從小沒媽,爸爸忙碌不見蹤影。
“她不一向如此嗎?小時候感冒生病,嚴重的時候你家司機送我去醫院,不太嚴重的,我自己去拿藥掛水,她又不管我。”
“所以為什麼呢?你沒想過嘛?”
江紓煙又想起那天,趴回他懷里,小聲說:“你媽媽好像隱藏著一個驚天大秘密。你出差的第一天,她問我要了錢,就急匆匆離開家,去了往生凈土。”
“我家祖宗沒人住在那。”
“所以很可疑啊。五千萬,可不是五百萬。”
“她沒付款,修房子的錢我出的。”
江紓煙緊張蹙眉,“你是不是傻嘛?我都給她錢了,你就看她付不付,到時候可能露出蛛絲馬跡來。”
“不過拿去賭博揮霍罷了。她還能干嘛?”
“萬一不是呢?”江紓煙不懂他怎麼能淡定,好像穩操勝券,一點不在乎。
“有沒有可能,她找那些修房子的人坑了你一筆,再從我這套了一筆。
你給了兩千萬嘛?那七千萬咯。”
夜寒聲眸色沉下去,抱她回屋去,打電話給薛洋。
“薛洋,你去查查,我媽最近都在哪揮霍。再看看,我爸投的那個項目。”
“老板,您總算想起來問我這個了,夜夫人最近鮮少去賭,就9號去了一趟,還了兩千萬欠款,最近跟M國洛城一個陌生的海外賬戶有金錢往來。”
“查清楚。”
掛斷電話,夜寒聲望著外面,不知在想什麼。
“紅姨是你媽媽什麼人?”
“跟我媽嫁過來的,曾經救過我媽一命。”
“她很可疑哦,至少她知道你媽媽一半的秘密。”
江紓煙把那天的事情跟他講了一遍,心里踏實多了,壓力完美轉移,舒舒服服的窩在被窩里看雜志。
看到一篇文章,她心里警鐘長鳴,扔掉雜志,蹦下來,定在他面前。
雙手捧住他的臉,嚴肅問:“你會不會破產嘛?會變成雪糕都買不起的窮光蛋嘛?”
第62章 共苦
他沉默不語。
江紓煙又慌了,松手,焦急的踱步不停。
“對嘛,現在集團股價多少?”
“一千左右。”
“那我們套現嘛,只要錢在手里,我們就有機會東山再起的。”
我們?
夜寒聲心里樂開花,他的夜太太竟然愿意跟他同甘共苦。
“我都一窮二白,買不起雪糕了,小公主還要跟著我吃苦嗎?”
“雪糕又不貴,我自己也能買好不好?大不了我掏錢給你買嘛。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爸爸還夸你是投資天才,我相信你一定能再創輝煌的。”
“可是小公主,再厲害的人,跌入谷底他也需要十幾年甚至幾十年才能再次登上頂峰的。你要跟我住十幾年的破房子,操勞柴米油鹽,甚至自己洗衣做飯嗎?”
江紓煙雙手交握背到身后去,她想起來彭姨的手,大大小小的疤痕,燙傷劃傷,冬天起凍瘡腫起青紫色的包來,還奇癢難忍。
好像彭姨拿火燒過的蘿卜片狠狠燙過,茄子的樹燒水,五六十度的燙進去。
以前彭姨給她梳頭,手指碰到她的臉,粗糙的繭子刮出一小條細痕。
比夜寒聲那雙手還要粗糙。
跟夜夫人一樣的年紀,彭姨已經滿臉皺紋,七老八十的樣子。
反觀夜夫人,保養的三十左右。
“不要!我可以請阿姨!我賣幅畫也可以賺幾百萬,我請得起阿姨。”
“小公主,投資不是一本萬利的,有得必有失。你賺的錢得拿來支援我,我們會窮的跟市井小民一樣,買菜撿便宜的還要砍價,衣服穿地攤貨,甚至連……”
“那我們不做大生意嘛。我養你也行嘛,大不了我每年多畫幾幅畫,我們還可以住大房子的。”
夜寒聲無奈搖頭,轉身去酒柜,取了瓶酒,坐在小吧臺那,修長的手輕敲酒杯。
臉上的陰霾散盡,笑的一臉玩世不恭。
“那小公主,我們只好分道揚鑣咯。我這人呢沒多少愛好,就喜歡搞投資。那你養不起我,我只好另找富婆當靠山。你呢,也不用著急,沒有男人能拒絕你這樣的小妖精。”
江紓煙怒沖沖過來,奪走他酒杯,一飲而盡。
“你什麼意思?”
“我們追求不同,我不能滿足你的物質需要,而你也不能滿足我。夫妻一場,我也不忍心讓你跟我吃苦。好聚好散,你找另一個能滿足你一切需要的夜寒聲。我呢,找一個能任我揮霍無度的富婆,兩全其美。”
“你要吃軟飯?”
夜寒聲拿過她手里的酒杯,倒滿,漫不經心的輕晃。
酒紅的液體沿杯體上涌,滑落,如風起浪涌的海面,也恰如江紓煙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