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呢?你喜歡還是不喜歡,我不在乎!夜寒聲,再給你一次機會,現在立刻馬上過來接我回去!不然,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求我啊。”
“你!”
江紓煙氣得亂蹬腿,不知不覺,一條蛇,攀了上來,繞著她小腿,盤了幾圈。
“蛇!夜寒聲,有蛇!”
江紓煙被嚇暈了,抓著石頭縫的手松開,人就滑落進湖里。
被蛇纏著的黏膩,冰涼,后來也一直纏繞在她心上。
那之后,她徹底恨上了夜寒聲。每次他去她家,她都要奚落嘲弄他一番。
江紓煙此刻看著他的臉,勾起了往事,更不屑于開口求他。
這個男人,內里其實陰冷又狠厲。
垂眼看樹下,也沒有很高,只是樹腳剛好有幾塊石頭而已。
石頭的斜面尖角正對著她。
江紓煙咬咬牙,慢慢松開快裂開的指甲。
閉上眼睛,打算跟石頭來個親密的接觸。
卻落在他懷里。
江紓煙睜眼,看到他抱著自己,怒火沖天。
“放開我!我又沒求你抱我!滾開!放開我!”
長長的指甲從下巴刮下來,脖子到鎖骨,留下一串尖細的傷痕,深的地方冒出血來。
江紓煙趁機推他,終于落地。
“活該!”
瞅了他一眼,大步往前走去。
看著自己血紅的指甲,多多少少的嵌著些皮肉,難受的使勁扣掉。
小跑著進了墨煙閣,直奔洗手間去。
江紓煙細了一遍又一遍,手上已經沒有半點污漬殘留,可她還是覺得臟。
嫩白的手指搓紅破皮,滲出絲絲血跡。
第14章 裝給誰看
夜寒聲站在不遠處看著,洗過手的水染了血絲,微紅。
他眉峰隆起,心頭跟扎了密密麻麻的針似的,疼的快繃不住。
他知道,她一定想起了那天。
“爸爸,夜寒聲放蛇咬我!他騙我去挖蓮藕,把我丟在假山上,他自己劃船躲開,然后放他自己養的蛇咬我!”
那夜,江正急匆匆回到家,江紓煙就吵嚷著告狀。
當時夜寒聲沒在江家,而是站在他家院子里,卻把她的話聽的清清楚楚。
“爸爸你看,我的腿都紅了。要不是我掉湖里,嚇跑了蛇,我就被咬死了。爸爸,我不要再見夜寒聲!爸爸,我們搬家,我不要做他的鄰居!”
“小煙,你……”
“爸爸,我們搬家!我再也不要跟他玩了!”
后來,江家搬去了現在住的琉璃灣。
江紓煙也好幾年沒跟他說話,他送的禮物,都被她當著所有人的面扔垃圾桶,或者是專送給家里的傭人。
而她,也有了新的玩伴,一個永遠任她擺布,不會反抗的玩伴。
“滾開!好狗不擋道!”
江紓煙從洗手間出來,走廊也還算寬敞,她瘦瘦小小的完全能過得去。
卻偏偏狠狠撞了他肩膀。
沖撞來的突然,夜寒聲被撞開,腦袋磕在身后的墻壁上。
她若無其事走開,他忙扣住她手腕。
“紓煙,對……”
“放開我!夜寒聲你找打是不是?放開我!”
江紓煙近乎嘶吼的大喊,聲音顫抖又粗啞,好似絕望的撕裂了喉嚨才破口而出。
他從未見她如此。
江紓煙是個按照豪門淑女培養長大的名媛,永遠都是得體,優雅,不會爆粗口,也不會被惹怒,畢竟沒幾個人敢惹她。
有一次,幾個女生想霸凌她。抓她,揪扯她頭發。她都沒有害怕或者絕望的喊叫。
以往,他們怎麼鬧,她再怎麼生氣,喊叫的聲音也從未這樣無助。
夜寒聲的手像是突然被割斷,迅速松開,耷拉著,不知所措。
江紓煙回頭,猩紅的眼眶里滿滿的厭惡。
“夜寒聲,你總能輕而易舉打碎我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善念。”
轉身,徑自上了電梯,去了聚會的五樓。
夜寒聲望著眼前的背影消失不見,仿佛快溺亡的人,呼吸不暢,伸手,掏出煙盒,抖了根出來。
點燃,愣在原地,好久也沒有動。
,
五樓小宴會廳。
客套的敬了幾次酒后,江紓煙坐在位置上,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指甲撕裂了,涂了銀色亮片指甲油,也看得一清二楚,裂了大概一公分。
煩躁的撕扯指甲油。
“夜總,你可算來了。”高管們迎了過去,“夜太太剛剛還說,夜總你去取經了。不知夜總遇到了什麼高人?”
“取經?去西天麼?”夜寒聲瞥了眼她的背影,沒過去,帶著那些高管過去一旁的桌球室了。
宴會廳里,就只剩下了高管帶來的太太,洛茯苓和她。
“得得得,他們大老爺們玩他們的,我們玩我們的。”
“隔壁不是有桌牌室嗎?”
“麻將,來不來?”
“洪太太,輸了別又跑路哦。”
“那你們可得讓著我點,我這技術不熟啊。”
幾個女人說說笑笑去了桌牌室。
“夜太太,要不要一起玩兩圈?”
“好啊,但我還要先滿足一下這五臟廟。各位太太們先過去玩吧,我這就來。”
“行,走吧,我們玩著等夜太太。”
偌大的宴會廳,只有她和洛茯苓獨占長桌兩頭。
江紓煙不想理她,拿起刀叉,安靜吃牛排。
“煙妹妹這嘴,不會也是寒聲打腫的吧?”洛茯苓指著唇,打破了安靜,“那煙妹妹這家暴,也挺特別的了。
”
那天,洛茯苓是信了她的話的。可晚上回到酒店,看了報告,才知道南郊的紫藤花瀑布是夜寒聲要江紓煙設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