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響了半天,也沒人接。
又接連打了幾個,都是無人接聽。
眉頭緊鎖,在外面的兩個月里她也打過老爸的電話,就沒人接聽過。
“我爸爸不在家嗎?他去哪出差了?兩個月都不接我電話。我要回家,你送我回家。”
江紓煙捏著手機,心情復雜,在她記憶里,無論是在開會還是干嘛,老爸都會接她電話。
這樣突然的失聯還是第一次。
“岳父在M國,在忙新項目。”
“那他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小公主你自己講講道理好不好,你新婚第三天凌晨突然失蹤,岳父被嚇壞了,進醫院躺了一周。岳父不配有脾氣嗎?”
江紓煙不再說話,默默把他手機放回副駕駛座上,安安靜靜的望著窗外發呆。
“我不嫁!我不嫁他!老頭你別欺負人!不然以后我拔你氧氣罐!”
江紓煙手里攥著把剪刀,頂在喉嚨處,背靠在臥室陽臺玉柱圍欄上,滿眼猩紅瞪著她父親。
是在6月18日,她畢業典禮結束的夜晚。
同學聚會后,她哼著曲兒,蹦跳進了家門。
反常的,她老爸竟然在客廳等著她。
江紓煙看了眼腕表,十點半。往常她老爸早就睡下了。
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敏銳的嗅到了詭異的氣息。
笑著走過去,挨著坐下,撒嬌的靠在她老爸肩頭,“老爸你今天是要當熬夜星人嗎?”
“小煙,爸爸跟你說件事。你現在畢業了,也不想再讀研,那挑個日子跟夜家小子領證……”
“不要!”江紓煙驚的跳起來,不可思議的俯視著老爸,“爸爸,我還小呢,不要嫁人!絕對不要!”
喊完,也不管她爸再說什麼,噔噔噔跑回臥室,砸進柔軟的大床,臉埋進被子里,她第一次難過的想大哭。
“女兒啊,爸爸也是為你好。現在的夜家今非昔比,寒煙集團也打進了五十強。商界黑馬,金融天才夜寒聲也是萬眾矚目,想嫁他的人如過江之鯽,你又……”
“那又怎樣?誰喜歡,誰嫁就好了。我又不喜歡他,做什麼嫁給他?”
江紓煙驕傲的仰著頭,跟她老爸據理力爭,可任她好說歹說,老爸還是堅持:“小煙,爸爸老了,會死的。爸爸不可能一直保護你。可夜寒聲可以,他……”
“他才不會保護我!他只會奚落我,他根本看不起我,也不喜歡我。嫁給他,我會被他冷暴力逼死的。”
“那也必須嫁給他!”
江正第一次用強硬命令的語氣跟她說話,那張和藹的面容也布滿冰霜,冷冰冰的。
跟只會挑她刺的夜寒聲很像。
江紓煙癟嘴,摸出剪刀,“爸爸,你再逼我,我就死給你看!”
跑到陽臺,隔著遠遠的距離瞪著江正。
“爸爸你答應過我的,如果我畢業了,我跟夜寒聲還是彼此不喜歡,你就會解除婚約的。你現在的行為跟言而無信的小人有什麼區別?夜家再有權有勢,你也不能賣女求榮!”
一字一句,字字誅心。
江正臉色蒼白,已經有些佝僂的身軀顫了顫,差點沒站穩。
“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江正緩慢轉過身去,一手死死揪住胸口的衣服,臉已經疼得皺成一團,腳步飄忽。不想被江紓煙察覺,拼命勉強走著,每一步都似踩在利刃上。
忽然頭頂一沉,還被輕輕拍了拍,江紓煙回神,就對上夜寒聲幽深寡淡的眸子。
“夜寒聲,我們離婚吧。”
第4章 叫哥哥
江紓煙自己也是迷糊的,只是那潛藏在腦海深處的想法自己跳了出來,便脫口而出。
她定定看著夜寒聲的眼睛,卻沒有看到半分異樣。依舊清淡,還是不在乎。
他根本沒把她放心上,更不會被她的話惹惱。
江紓煙滿不在乎的撇撇嘴,瞥到游樂場那邊的蛋糕攤,眼神突然放光,激動的指著那邊,“那有賣冰心芋泥球耶。”
饞蟲勾出來了,她舔舔唇,慌忙解開安全帶,開門就跳了下去。
可腳沾地,腿根酸軟,她就跟融化的冰一樣墜落下去。
幸好夜寒聲眼疾手快,雙手緊緊抱住她,把她抱了起來。
她委屈的伏在他懷里,又氣的捶打他,“都怪你!”
害得她現在連大步走路都費勁。
“小公主,你這叫倒打一耙。是你先勾我的,我只是盛情難卻。”
“夜寒聲你怎麼這麼不要臉!是誰勾引的誰,你心里沒點數?”
“摘的真干凈。”
“明明就是你跟你那些狐朋狗友喝酒,回來就跟發情的野獸似的折騰我!”
“嗯,都是我勾你沉淪,不可自拔的。”
“本來就是你……”江紓煙這會明白自己掉進他的圈套了,“我才沒有淪陷,是你強迫我的!就是你這沒品的男人強迫的我!”
她一時激動,分貝有點大,周圍的人都不禁側目。
這下江紓煙更加不自在了,迅速把臉埋進他胸膛,小聲催促:“我要吃芋泥球,給我買芋泥球。”
看她害羞的跟只鴕鳥似的縮在自己懷里,夜寒聲眉眼彎彎,難以抑制臉上的笑意。
“小公主,你跟誰說話呢?”
“夜寒聲。”
“叫哥哥,就給你買。”
江紓煙抓著他衣袖,從手背和他胳膊之間的縫隙望著對面的芋泥球,咬咬唇,悶聲喊:“哥哥。”
“你剛剛說話了嗎?我沒聽到。
”
雖然很氣,可誰讓她健忘癥犯了,忘了拿錢包,身無分文,胃又不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