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心一簇,忽然覺得自己莫名其妙,他怎麼會來這?
正準備轉身,就見何央穿著羽絨服,踩著小碎步出來。
這個女人下身竟然穿著單薄的睡褲,光腳穿著塑料拖鞋,也不怕凍死。
何央雙手攏著羽絨服,一看薄靳言,立刻就愣住了,“大半夜的,你怎麼在這?”
薄靳言皺眉,“大半夜的,去哪?”
她沒化妝,純素顏,但依舊美得明麗,尤其是雪花的襯托下。
何央淡淡的說:“去買點東西。”
“穿成這樣?哼,長了一張狐貍精的臉,還非要半夜出門,你是擔心遇不到流氓色鬼是吧?”
冷冷嘲諷一句,薄靳言斜眼看著她,“買什麼?我去,算是補償你。”
何央也不知道他莫名其妙補償她啥,他虧欠她的,也不是一句補償就能解決的。
不過她還是邪惡的勾起紅唇,“姨媽來了,要衛生棉。
“記得要網面的,日用290,夜用安心褲或者420都行,牌子的話蘇菲或者七度空間。
哦對,如果有棉條,那就再來點棉條。”
正好一次多備點。
薄靳言的耳根子已經徹底紅了,他就不該長這個嘴!
他一個男人,買這玩意不會被當成變態嗎?
第50章 勁爆畫面
“去啊。”何央壞笑。
薄靳言咬著牙,銳利的黑眸狠狠瞪了她一眼,這才僵硬的走向小區的超市。
何央趕緊坐進他的車里,腳丫子都要凍掉了。
這時,電話響起,是薄明山的號碼,她趕緊接起來。
“爺爺,您怎麼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
“央央啊。”薄明山嘆口氣,“狗東西去你那了嗎?”
何央笑,“是,我讓他給我買東西去了。”
“那就好。你替爺爺好好安慰兩句。
“今晚老三回來了,他又跟他爸吵了起來。
“這孩子他媽死的時候,老三說了毒話,他記了二十年。
“小時候他還能在傷心的時候躲進我懷里,哭著問我為什麼爸爸媽媽都那麼討厭他。但如今他成年了,成熟了,有什麼就都憋在心里了。
“可這個結他放不下的。你別看他一天冷個臉,像個大爺死的,可心里比誰都自卑,他也認為自己不該出生。”
何央默默的聽著,想說我們離婚了,卻說不出口。
其實,就算薄明山不打這個電話,她也知道的。
她跑出來的時候,薄靳言站在夜色里,雙眼中沒有鋒銳,只有茫然。
那就是他受傷的信號。
“行,我知道了,您放心吧。”
掛斷電話,何央靠在座椅上,思緒飄遠。
她想起了薄靳言自暴自棄的三年。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薄靳言卻哭過無數次。
為他母親,為蘇雪。
“我是災星,沒人希望我出生,我克死了我媽,現在連小雪也因為我而死。
“為什麼要奪走她們的命?為什麼死的不是我?!”
他歇斯底里,用力的捶著自己毫無知覺的腿,憤怒又頹廢,但更多的,還是絕望。
那段日子,她跟薄靳言一樣難熬,因為太心疼他了。
何央深吸一口氣,不明白薄琪睿為什麼這麼恨薄靳言?
那個人看起來薄情寡性,但對薄靳瑜卻也不至于劍拔弩張,唯獨對薄靳言。
每次他看薄靳言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仇人。
父子倆,仇人?
呵,真諷刺。
看到薄靳言漲紅著俊臉,拎著一大袋子回來,何央快速整理情緒。
薄靳言身后還跟著一個大媽,邊追邊喊,“小伙子,等會兒,送的護墊你沒拿。
”
薄靳言咬牙,送給別人不好嗎?!
大媽追到跟前,看到何央才了然一笑,“閨女,是給你買的啊。
“我還說呢,這小伙子在那一排看了半天,還以為是個變態。”
何央笑,“阿姨,謝謝您啊。”
“沒事沒事,正好趕上活動。”
大媽說著,笑意加深,“男朋友真帥啊,配得上你。”
何央笑笑,接過護墊,等大媽一走,故意裝成樂不可支的樣子。
“哎呀,能指使薄家太子爺去買衛生巾,這可太開心了。”
“沒有下次!”薄靳言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何央撇嘴,“要不是事發突然,我用得找你?走吧,上去喝杯茶。”
“不去!”薄靳言轉身回到車里。
男人的側臉透過半開的車窗映過來,皎白的月色在他臉上打上一層冷光,襯得他極其落寞。
何央拉開車門坐上去。
薄靳言皺眉,“你怎麼上來了?”
“趕緊開個暖氣,我還流血呢,女孩子這個時候不能受涼知道嗎?”
薄靳言臉紅,“這麼隱私的事,要換別的女人,早害臊了,就你毫不避諱,果然是臉皮厚!”
何央白他,“睡都睡了,你在這裝什麼純情處男?”
薄靳言沒搭理她,開了暖氣,又搖上車窗,之后就靠在座椅上,沒有說話。
怎麼說呢,何央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種壓抑的難受。
出生在薄家那樣的頂級豪門,他又是傳聞的太子爺,可誰又知道他這個繼承人有多凄涼呢?
何央忽然放下座椅,兩人就都往后躺了下去。
“干什麼?”薄靳言蹙眉。
何央看著洋洋灑灑的雪花落在汽車的天窗上,“跟你賞雪啊。”
薄靳言的喉嚨里溢出一聲嗤笑,誰要大半夜跟她躺在車里賞雪?
雪花不大,但很密,今晚也沒有風,所以基本是垂直落下的。
天窗被雪花覆蓋,像被蒙上一層細紗,讓人看不清楚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