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了?”蘇睿動作輕柔擦著相框,燈光打過來,柔和了他的側臉。
相框里是一個女孩站在學校草坪上的照片,一身白裙,微風拂過,女孩單手壓在耳側,純凈美好得讓人向往。
那就是四年前死去的蘇雪,也是大家心里解不開的結。
或者說,不愿意解開。
郝夢涵鼻子一酸,馬上收回視線,搖頭說:“我沒看見,但聽到了錄音,她說話可尖銳了,還特囂張。”
“哼,錄音?人在氣頭上的時候都說狠話,我只信自己親眼看到的。
“我看的是雪兒照顧阿言三年;是她穿著白裙子,卻依舊抱著一個摔在泥坑里的孩子過馬路;是她下雨天寧愿自己淋雨,也要把雨傘留給野貓。
“這麼一個單純善良的姑娘,會耍心機陷害何央?騙傻子呢?”
蘇睿又不是傻子,陶露雪是不是壞的,他還能不知道嗎?
郝夢涵抓住他的手腕,“表哥,我說真的。”
“夢夢,你啊,就是被何央洗腦了。那個女人,一看就是心眼兒多的,你被她利用了。”
郝夢涵腦海里閃過何央那張過分漂亮的臉,忽然間有點猶豫了。
“行了,別說了。你看,雪兒找我,說你不知道怎麼了,讓我跟你道歉。
“明明是你傷了雪兒的心,讓她心臟當時不舒服,可她一點不提,你說說你得多任性?”
郝夢涵看了一眼,陶露雪的微信是這麼說的:干哥,你幫我跟夢夢道個歉行嗎?今天在商場她摔倒了,可能我扶她的時候做錯了什麼,夢夢生氣了。我想追她的,可心臟不舒服,就又回了醫院。
“看到了?她把錯都往自己身上攬,你說她耍心機?”蘇睿語氣責備。
郝夢涵低下頭,悶聲說,“是我太蠢了。”
“行了,去吧,跟雪兒道個歉。”
郝夢涵點頭,然后來到醫院。
她正要推門,就聽到里面傳出陶露雪尖銳的聲音。
“還得我去哄她,那個蠢豬也配?氣死我了,今天攪亂我跟薄靳言的約會就算了,還惹我生氣,要不是看到她沒腦子,好操控,我會跟她好?”
姚芳笑,“行了,你也沒吃虧,她可沒少給你當槍用。”
“她活該啊,誰讓她自己蠢呢?那次她同學給她潑硫酸,我就是腳下一滑,所以才本能的拉她,她就以為我是專門救她,笑死了。”
碰!
郝夢涵一腳踹開房門,“我殺了你這個賤人!”
她薅住陶露雪的頭發,對著她又抓又撓。
陶露雪嗷嗷直叫,但因為手還傷著,根本就還不了手。
姚芳都嚇壞了,也顧不上什麼為人師表,掐著郝夢涵的脖子就叫道:“放開!放開我閨女!”
這邊的騷動很快就招來一群看熱鬧的,護士也趕緊拉架。
陶露雪臉都被撓壞了,但郝夢涵也慘,她指著陶露雪,“你給我等著,我告訴表哥!”
她跑了之后,陶露雪期期艾艾的哭了一會兒,等護士一走,馬上就給蘇睿打電話。
“干哥,夢夢瘋了,也不知道央央到底怎麼給她洗腦的,她把我打了,嗚嗚嗚……”
聽到陶露雪的哭聲,蘇睿心疼壞了,妹妹活著的時候一直微笑面對生活,什麼時候哭得這麼傷心過?
何央!
那個女人真是太可恨了!
他今天非好好教訓一下她不可!
*
首府名苑。
餐廳里,何央和許妙嫣一人戴著一條卡通圍裙,站在灶臺跟前忙碌。
何慕的白襯衫挽起了袖口,領口也微敞,十分干凈清爽。
他只負責端菜。
“好了,等紅燒肉收個汁就可以吃飯了。”
何央摘了圍裙,又從袋子里拿出一瓶紅酒,然后拉開抽屜去找開瓶器。
許寧走到跟前,“央姐,我來,我勁兒大。”
“你開這個,咱們今天開個香檳。”何央遞給他一瓶香檳。
這時候,門鈴響了,何慕剛想動,許妙嫣就跑過去。
開門后,門口是一個帶著花盆的巨大仙人掌,來人的臉都被隱藏在后面了。
許妙嫣愣了一瞬,歪了歪腦袋,鎖骨發輕輕晃了下,配上她一雙小鹿似的大眼睛,十分清純可愛。
“小啞巴,是我。”薄靳瑜也歪了個頭。
許妙嫣立刻皺眉,俏臉微微不悅,之后讓開門口。
這個男人有些討厭,雖然她的確是啞巴,但是身為紳士,不該說出口。
薄靳瑜搬著花盆進屋,身后還跟著陸哲,手里拎著好多水果。
何央詫異,“薄靳瑜,你怎麼來了?”
“我說了,晚上找你。”
薄靳瑜自己拎著藥,說完直接拿過陸哲的東西,關門。
陸哲:“……”
我就是純工具人唄?都到門口了,不能讓我也吃點兒嗎?
何央哭笑不得,她那時候以為薄靳瑜就是說著玩兒的啊。
不過,人都來了,氣氛也到這了,這個時候把人趕走真的不太好。
“讓陸哲也進來吧。”
“不用,他還忙著泡妞兒。”薄靳瑜進屋洗手。
門口的陸哲:“……”
二少,我沒事啊,我聞到紅燒肉的味兒了,真香。
最后,陸哲還是被拋棄了。
“來吧,吃飯了吃飯了。”
何央是房子主人,當然要坐在主位,薄靳瑜坐在左面。
許寧一看,立刻皺眉坐到另外一邊兒。
他心里窩火。
好不容易那個薄家老大沒了,現在又來了老二,他們薄家的人都有病啊。
何慕眼眸閃了閃,藏起了那抹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