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公主說你沒死,讓我去找方伯叫人,給你抬到這屋里,又找的大夫給你治的病。你醒了正好,趕緊收拾收拾,去見公主吧。”
連翹說完,就離開了。
青漠坐在床上茫然了片刻,將自己整理好,心情復雜的出了房門。
這才發現,他就躺在主人隔壁的偏房里。
此時楚九黎正坐在院子里曬太陽,吹風飲茶,連翹被她派出去找方伯了。
見青漠出來,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收回視線。
“……主人。”
青漠走到楚九黎跟前,低下頭,有些無措。
楚九黎櫻唇微啟:“身體如何了?”
“并無大礙。”
“那就好,去通知九影閣晉階的弟子,今晚在北城西門三十公里處,原地待命。”
“……是!”
青漠應聲,內心滿是疑惑。
所以他這算是,被原諒了嗎?
還是說,等忙完這次的事,再處決他?
“還有這封信,你親自去送到黑風堂。“
楚九黎兩根細長的手指間,夾著一個信封。
“是。”
青漠正欲雙手接過,卻發現,那信封紋絲不動。
他抬眸,目露疑惑。
楚九黎對上他的一雙黑眸,淡冷道:“那天晚上,我也中了招,很多記憶一片空白。你既已受過懲罰,這件事就算過去了,以后多加警惕,別再有下次。”
“多謝主人原諒,屬下感激不盡!”
青漠眼眶一熱,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
他以為自己一定會死,并且被主人深深的厭惡,沒想到,主人竟然原諒了他。
“去吧。”
楚九黎擺擺手,讓他離開。
實在是青漠這樣感動欲哭的模樣,讓她心底稍微有那麼一點點小愧疚。
那個‘男人’干的事,又何必讓青漠來無辜承擔。
青漠對她有多忠心和恭敬,她最清楚不過了。
“ε=(´ο`*)))唉。”
楚九黎微微嘆了口氣。
她現在也算是打碎銀牙混著血和淚,往肚子里吞啊,吃了個大啞巴虧,誰又懂她的委屈呢。
*
月黑風高夜,快樂劫銀時。
距離北城三十公里處,四十八名九影閣弟子,正潛伏在官道兩側的樹林內,悄無聲息。
晉階的快樂感染著他們每一個人,此刻都在等著,大展身手。
而在他們一公里外,黑風堂的數人,也在原地待命,安靜的等候著。
楚九黎帶著金玉面具,背手立于近處一座山峰之上,將山底的一切,盡收眼底。
一個長長的隊伍,正在朝埋伏區靠近。
這時青漠挺拔的身影,出現在她身后。
“主人,臨時得到消息,霍小侯爺剛進宮請命,帶隊一同護送軍餉去邊境。皇上已應允,此時正帶兵出城往這邊趕來。“
“霍凌煬?”楚九黎輕闔了下鳳眸,“大概多久能到?”
“半個時辰左右。”
“那時間足夠了,速戰速決,別戀戰。”
“是!”
青漠身影再次消失。
運送軍餉的隊伍,按照既定路線,一直往前走。
在整個隊伍都踏入三十公里處時,潛伏在樹林兩側的九影閣弟子,開始釋放烈性迷煙。
待押運兵們發現不對勁時,瞬間幾十道身影飛身而出。
“閉息!有埋伏!”
押運官大吼。
可此刻,已經晚了,不少押運兵中了招,昏迷倒下。
還有能反抗的,也被九影閣弟子們盡數敲暈,從頭到尾排查了一遍,無一落下。
一聲樹葉哨響聲,九影閣的弟子們快速撤退。
而黑風堂的人,悉數上前,將百箱軍餉,一半藏滿于各自的儲物戒指中,一半人力搬起,消隱在樹林內。
兩方人馬整個過程,加起來也就半個時辰。
“主人。”
青漠回來,就安靜站在楚九黎身后。
楚九黎未發一言的看著山下。
此時霍凌煬正帶著他的禁衛軍,快馬加鞭趕來,在官道上掀起一片塵霧。
他在最前面,鮮衣怒馬,一騎絕塵。
冷峻的臉上,掛著幾分年少輕狂的倨傲和張揚。
不過在見到早已空空如也的馬車,和倒了一地的押運兵, 他氣的握緊韁繩,咬牙道:“可惡,還是晚了一步!”
“少將軍,現在該怎麼辦?”一個禁衛軍問。
霍凌煬命令道:“一隊人馬分散追查,一隊清掃現場,盤點傷亡,把人和馬車都先帶回去。”
“是!”
禁衛軍訓練有素的執行命令。
霍凌煬冷著一張臉,雙眸銳利有神,仔細觀察著周圍。
這時他察覺到似乎有人在盯著他,他倏地抬眸眼神鋒利的朝山頂看去,只見銀月之下,一道纖長的身影,正站在上面。
可惜距離太遠,他根本就看不清此人的長相。
“駕!“
他揮動馬鞭,毫不猶豫的朝山頂策馬奔去。
楚九黎見他趕來,勾起唇角,“若說這大北國年輕一代,最能入我眼的,便就是這位霍小侯爺了。”
霍凌煬,十九歲,北安侯府嫡孫,長公主之子,也是最年輕的禁衛軍首領。
霍家不僅是皇親國戚,更是四大貴族之一。
他的身份,堪比皇子公主,有過之而無不及。
論輩分的話,楚九黎還得叫他一聲,哥哥。
可惜,二人向來水火不容,積怨頗深。
準確點來說,是霍凌煬一直看不上她,對她完全沒有好感,也從來不會給她任何面子,總是搞得她很……下不來臺。
“主人,你……?”青漠擰眉,很是不解。
主人不是最討厭霍凌煬了麼,總是背后罵他罵的很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