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離開

　　白檀一直攪拌著咖啡，沒有說話。

　　悠揚的純音樂在咖啡廳里響起，兩個人都沉默著。季之南看著白檀攪動咖啡的手，好像陷入了沉思。

　　“我只是想來跟你說一聲，我們之間的關系，需要再好好考慮一下了。你有事你就先走吧。”

　　白檀說完覺得松了口氣，但是心好像也被攥緊了。

　　“小檀？你在說什麼？你是說要分手的意思嗎？”季之南不敢相信。

　　他抓住了她攪動咖啡的手，“你看著我，你是認真的嗎？”

　　白檀平靜地看著他，“我是認真的，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我覺得我們兩個人，可能當時還是太沖動了，我對你確實是不太了解，我們當初在一起或許就是錯誤的。”

　　“如果你決定了，那我尊重你的決定。”

　　白檀看著季之南說完這句話后離開的背影，還有他微紅的眼眶。

　　不知坐了多久，窗外的雨一直在下。有人推門進來，白檀無心去看，直到那個人坐在了她面前。

　　“白檀，又見面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初荷。”

　　雨下了好久好久，白檀在窗邊也坐了很久。雨中的行人三三兩兩撐著傘，從窗前路過，她回想了很多這段時間和季之南在一起的片段，淚水就毫無預兆掉了下來。

　　“你好？您的咖啡涼了，我給您換一杯吧。”

　　服務生看白檀很久都沒碰過咖啡杯，她走過來就看到白檀在掉眼淚。

　　白檀點點頭，服務員又端來一塊小蛋糕。

　　“生活很苦，吃點甜的吧！”

　　白檀只能擦干眼淚，苦笑著說謝謝，但是又鼻子一酸，眼淚掉得更兇了。

　　人在委屈的時候，只要有人稍微示好，再多麼堅強的偽裝，都會破防。

白檀哭得更兇了，服務生手忙腳亂地一邊給她拿紙巾擦眼淚，一邊又安慰她“沒事沒事，會過去的，會好的。”

　　哭完人都累了，白檀支起笑容，吃完了那塊小蛋糕。離開的時候服務生還在安慰她，白檀覺得，有被陌生人暖到。

　　下午還要趕著回公司，白檀的答案是，她同意去米國。

　　小米知道消息的時候，高興地跳了起來，“太好了小檀姐，我們以后就又在一起了。”

　　出國這事白檀告訴了向青青，向青青的態度是不管怎樣，她都會支持白檀的決定。就算白檀去了米國，只要說想她，她馬上就會飛去米國。

　　時間定在一個月之后，這個月白檀不會有其他的工作，全都在為一個月后去米國做準備。

　　鐘秋心對白檀的做法沒有說什麼，只是說讓她在外好好照顧自己，要是有時間，父母會去看看她。

　　其實白檀都知道，鐘秋心女士才不會有時間就來看她這個女兒，有時間她都去度蜜月了。

　　白檀的這一個月，大部分時間都宅在家，偶爾被朋友拉出去吃吃飯逛逛街，一點都不像一個即將要出遠門的人。

　　“小檀，你都沒怎麼準備，你東西都買齊了嗎？還缺不缺什麼？”

　　向青青看著白檀每天游手好閑的，怕她什麼都沒準備好。

　　“放心吧，缺什麼到了再買唄。”

　　她要去米國的消息人盡皆知，她想季之南應該也是知道的。其實白檀在內心還是抱有一絲希望，希望季之南能來機場，大聲告訴她，他喜歡的永遠都是她一個人。

　　白檀最后還是開口對向青青說：“其實，我還是想最后賭一次，我想看看，我走的那一天，他會不會來送我，青青，如果他來了，我覺得他心里，還是有我的。”

　　“那如果他來了，你就不走了嗎？”

　　“對，他來了，我就不走了。”

　　眨眼間一個月的離開之期就要到了，臨近離別，白檀有些緊張了，她害怕結局是她所想的那樣。

　　機場內。

　　白檀的父母還有向青青以及向青生都來送她，小米比她先去兩天，白檀一直磨蹭到今天才出發。

　　向青青和白檀抱在一起，兩人難舍難離，其實，白檀在向青青耳邊說：“他今天好像沒有來。”

　　向青青也望了望周圍的人說：“會不會是他有事耽擱了？”

　　白檀吸了吸鼻子說：“算了，強求不來，別人都說，在機場是等不來一艘船的。”

　　別人都以為白檀是因為舍不得離開所以哭的梨花帶雨，其實，是她沒有等到那個她想看到的人。

　　又一架飛機劃過了天際，窗邊卻沒有那個站著看天空的人。

　　已經是季之南進手術室的第五個小時了，紅燈依然亮起，門外的人，緊張地握著手，無聲地哭著。

　　“噔”的一聲，紅燈滅了，門外的人“噌”地站了起來，圍在門口，“醫生，我的兒子……”

　　看著那雙眼睛，季之南有些哽咽，但他還是低下了頭，說：“對不起。”

　　那雙眼睛里的淚水終于止不住，奔涌而出，哭聲一片。季之南有些疲勞，他一步一步往前走，好像踩地有些不穩，人也搖搖晃晃的。好不容易走到了更衣室，季之南看到手機上顯示的晚上8點。

　　他撐著身體坐在了地上，把頭埋進了臂彎里，他最終還是晚了一步，白檀就這樣離開了他。

　　他怪自己當初的沉默寡言，怪自己沒有抓住她的手，如果在兩個人之間，他可以早一點站出來解釋，或許，事情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