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又遞給她一個包子，“快吃吧！”

陸千羽咽了咽口水，接過包子，“多謝！”

若是從前，府里的肉餡的包子她也只是淺嘗一兩口，可如今，這個素餡的包子她兩三口就進了肚子。

“我怎麼以前沒見過你?”

男人看了看她身上的衣裳，“我們這條街的乞丐，就沒有混得跟你這麼慘的！連口吃的都沒有！”

陸千羽嚼完了最后一口才道，“我沒錢了，只能乞討。”

“你家里人不管你？”

男人見她年紀不大，想著應該是跟家里拌了嘴的孩子，“現在知道錯了吧？回去跟你爹娘道個歉，不用乞討就能吃到熱乎的包子了！”

“我沒有親人。”

陸千羽低下頭輕聲道，“只有我一個人。”

“原來是這樣...”

男人知道提到了她的傷心事，便不再問下去。

“我叫何旭，你叫什麼？”

“我叫..”

陸千羽想了想，“我叫方達民。”

“以后你就跟著我混吧！！”

何旭拍著胸脯，“雖不能保證你大富大貴，但總歸不會餓肚子！”

陸千羽卻搖了搖頭，“我得去白夜城，不會待在這兒。”

“白夜城？”

何旭疑惑道，“你去哪兒做什麼？！聽說白夜城可冷了！還時常刮著風沙，你這小身板去了能受得了？”

“再說了，你連盤纏都沒有，你怎麼過去？”

陸千羽愣了愣，似乎沒有想到這一點。

“你不會打算走著過去吧？！”

何旭覺得不可思議，“那個地方離這兒幾千里，你走的話，不知得到何時！”

“我不著急。”

陸千羽望了望快要落下的太陽，“總有一天會到的。”

“就你這樣，到時別被人騙了去！”

何旭又道，“你還是先想想今晚吃的該怎麼解決！”

他的話似乎也提醒了陸千羽的肚子，這會兒又咕嚕咕嚕響了，明明才吃下兩個包子。

“走吧！”

何旭道，“我先帶著你找些吃的！”

陸千羽拍了拍手手的塵土，跟了上去。

“陳夫人！您今日可真好看！”

何旭領著她到了一家糕點鋪錢，對著那鋪子的老板娘笑盈盈道，“你不僅心善，人長得也好看！”

“油腔滑調！”

陳夫人滿臉都是歡喜，雖然她也知道這不過是何旭的客套話，但聽著還是讓人高興。

“給他們拿上一籠包子！”

“多謝陳夫人！”

何旭趕緊讓一旁的陸千羽道謝，“快謝謝陳夫人！”

“多謝陳夫人！”

“這是誰？怎麼先前沒見過？”

“這是我表弟！”

何旭的臉上頓時多了幾絲憂愁，“前些日子家里出了事兒，雙親就這麼突然走了，留下這麼一個半大的孩子!”

說著還低下頭用袖子擦擦淚，“若不是我發現了他，這孩子怕是要隨著他雙親去了！”

“哎喲，真是可憐！”

陳夫人又令人裝了一些糕點遞給何旭，“你們拿著吃吧！別讓這孩子餓著了！”

“多謝陳夫人！”

.“你看，這不就有吃的了？”

何旭挑眉笑道，“這嘴巴甜一些，就不怕餓著！”

“可是，你剛說的那些算是騙人的吧？”

“這哪算騙人？不過就是稍微杜撰了些罷了！”

何旭咬著糕餅，“不就是為了一口飯麼！”

填飽了肚子，夜色也漸深，何旭帶著她回了自己的地盤。

“睡吧！”

“睡在這兒？”

陸千羽看著地上鋪著稻草的雜物間有些不敢相信，“這里能睡人麼？”

“怎麼不能睡了？！”

何旭撥開了一些稻草，“我就一直睡在這兒！”

他又看著她笑道，“你連飯都吃飽了，還嫌棄這個地方？”

第35章 達旦

“你若是不想睡的話，站著也行！”

何旭已經起了困意，也不管她，躺下就閉上眼睛了，“有地方睡就不錯了！這個地方還能遮雨，你就別嫌棄了！”

陸千羽悄悄嘆了一口氣，蹲下身子摸了摸腳下的稻草，那粗糙之感和柔軟的錦被差太多。

可眼下她也只能適應，這種日子恐怕就是她今后要過的日子。

“早些睡吧！”

何旭聽到角落里的稻草聲，知她也躺下了，又道，“其實這稻草挺好的，這夜里還能當被子蓋！”

可躺下的陸千羽卻一點睡意都無，她開始想陸震，陸沉，翠玉還有陳飛。

陸震慘死和陸沉抱著她的模樣不停地在她腦海里回蕩著，她越發忍不住。

“你怎麼了？”

何旭爬了起來，“你哭了？”

“沒有。”

陸千羽吸了吸鼻子，“我沒有哭。”

何旭知她只是在辯解，她小聲抽泣的聲音，他聽得清清楚楚。

“我爹娘也很早就走了。”

何旭道，“那會兒我比你還小，也是整日地傷心，有一次竟然哭得暈了過去！”

“我還做了個夢，夢里我爹娘告訴我別再傷心了，他們見我傷心，心里也不好受。”

“我醒來之后就沒那麼傷心了，該吃東西就吃東西，該休息就休息。”

他嘆了氣，“你爹娘若是知道你這會兒那麼難受，他們定是比你還傷心，你若是過得好了，他們才會開心。”

“人就該往前走，回頭看其實聽沒意思的！”

他說罷便又躺下。

他說了這麼些話，陸千羽都沒出聲，但他卻沒再聽見她的抽泣聲。

...

屋外的雞打鳴了幾聲，陸千羽也從稻草上醒來，她揉了揉眼睛，正想喊著翠玉進來服侍，可一摸著身下的稻草才回過神來。

“誰家的公雞吵死了！”

何旭也醒了，氣急敗壞地拿了塊石子朝屋外的公雞扔了過去！

“你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