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一直在陸千羽附近轉悠,見她碰了壁,又湊了上來。
“公子!跟我們一塊兒有吧!”
婦人道,“我們都是老實的生意人,沒啥壞心眼!”
她說著又指了指那棵樹下站著的兩名大漢,“都是老實人!”
陸千羽想了想,“好。”
“那咱走吧!”
婦人熱心地幫她拿過包袱,“公子,我來幫您拿吧!”
“不用!”
陸千羽一把搶回了包袱,兩人的手被觸碰到了一起。
“公子,你這手咋比我的還滑?”
陸千羽低頭看了看手,鎮定道,“只執筆,不做雜事,自和你們生意人不同。”
“說的也是!”
婦人看了看自己手心的繭子,若有所思。
“公子,您這要去白夜城做什麼?”
上了馬車之后,那婦人仍是十分熱絡地同陸千羽說話。
“投奔親戚。”
“您這親戚待您一定不錯吧!不然您也不會大老遠地過去投奔!”
陸千羽點點頭。
除了這婦人之外,另外那兩名大漢一句話也沒說過,兩人一直沒出聲,這讓陸千羽又起了一絲擔心。
“我男人和我哥都是老實人,平日里都不怎麼說話!”
婦人似乎也看出了陸千羽的擔心,“他們雖然平日里不怎麼說話,但人都挺好的!”
“公子,您這包袱挺沉的啊!”
婦人拿過陸千羽的包袱想放到馬車后邊,卻被陸千羽搶了回來!
“別碰!”
“哦哦……”
婦人盯著她的包袱看了一眼,心里卻生出了一個主意。
“這天也開始涼了,公子帶了厚衣裳沒?”
婦人道,“這白夜城的冬日別提多冷了!那風一吹,似要把骨頭都拆了一般!”
陸千羽確實沒帶著厚衣裳,不過到時再買也不遲。
“公子,您這衣裳挺好看的!”
婦人突然朝她的衣裳伸了手,雖然陸千羽躲閃了一下,但還是被她碰著了胸口!
“公子……?”
婦人頓時明白了,怪不得她總覺得這男子省得十分白凈,眉清目秀,他的手比自己的臉還白!
“別隨意碰我!”
陸千羽壓低了嗓子,裝作男子的聲音說道,“男女有別!”
“我明白!”
婦人低下頭笑了一下,“我都明白!”
她的笑聲讓陸千羽更加不安了,將包袱抱在胸前想要找個借口下馬車。
“我有事兒還沒辦妥,不能和您們一塊兒去白夜城了!”
陸千羽道,“我還得在臨安城把那事兒辦完才行!你們把馬車停下吧!”
“什麼?”
婦人卻突然變了臉色,“您不是說好和我們一塊兒走?怎麼又出爾反爾?!”
“快停下!”
“姑娘,你這麼做就不對了!”
婦人臉上浮現起一絲譏笑,“裝得還挺像的!”
被發現了!
陸千羽臉色大變,緊緊抱著包袱跳下了馬車!
“給我追!別讓她跑了!”
馬車也立即停下,婦人和兩名大漢都朝著陸千羽追了過去!
“別想跑!”
陸千羽從馬車上跳下來時腳已有些崴著,這會兒根本跑不動了!
第34章 乞討
“我讓你跑!”
婦人追上了陸千羽,一把將她的包袱搶了過來!
“乖乖的跟我們走,還能讓你少吃些苦頭!否則就不別怪我們了!”
那兩名大漢想將陸千羽帶走,可手才還沒碰著她,卻被她狠狠咬了一口!
“啊!!”
大漢疼得臉上都是痛苦的表情,“臭娘們兒!我要讓你嘗嘗苦頭!”
說著便抽出了腰間的鞭子就要朝陸千羽身上抽過去!
“快攔著她!”
可婦人和兩名大漢終是沒攔著,陸千羽已經跳進了湍急的河里,沒一會兒便不見了身影。
“算了!算了!這條河可淹死不少人,那姑娘定是沒命了!反正她的包袱里有不少銀子!”
……
“咳咳咳……”
陸千羽睜開了雙眼,發現自己被河水沖到了岸邊。
“我竟然沒死……”
她撐著身子站了起來,“一定是我爹保佑了我!”
想到陸震,她終于忍不住大哭,“爹……”
這半路上她的難過和傷心終于可以發泄而出。
“我一定要活下去……”
原先用碳涂抹的臉已經被河水沖掉了,她又用黃泥把臉重新抹了,還在脖子和手腳上都抹了抹,把自己弄成一個叫花子的模樣。
包袱被搶走,她也沒了盤纏,只能像叫花子一樣乞討。
“能不能給我點東西?”
陸千羽小聲地問著街邊賣包子的男人。
"滾開!”
男人非但沒有給她吃的,反而朝她腳下潑了水,“臟兮兮的叫花子!別來我這兒影響我的生意!”
“我只要點吃的.."
肚子太餓,陸千羽早已顧不得那點尊嚴,哀求著男人,“我就要一個包子...”
“去去去!”
男人逃出了一根棍子準備驅趕,“不是都讓你滾了?!怎麼還在這兒?!”
“你還不走?!難道想被他揍?!”
忽然從后邊沖出了個男人,一把將陸千羽拉開了!
“那人都拿著棍子趕你了,你還不知道走?!”
男人指著陸千羽道,“不就是一個包子麼?他不給就算了,再上別處要就是了!”
說著便掏出了一個油紙包,從里頭拿出了一個包子遞給了陸千羽,“你得記著!咱們乞丐也是有尊嚴的!”
陸千羽點了點頭,她從未受過如此的羞辱,眼眶泛了紅,但也強忍著沒讓眼淚落下。
“不是吧你?”
男人似乎有些嫌棄,“我就說了你兩句,你一個男人至于哭鼻子?”
“我沒有!”
陸千羽轉了身,小心地擦了擦眼睛。
“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