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秀面上有些矛盾,想必心中也是無限掙扎。
春秀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況且清官難斷家務事,陳寶珠吶吶不語。叫她分析,也分析不出所以然。為什麼兩個人看著彼此有情,卻不能相守。
“事分兩面,你何不親自問問趙嶺是如何想的。”
聽了江淮瑾的話,春秀陷入了沉思。
江淮瑾沒等春秀再說些什麼,領著陳寶珠告辭離去。
大約春秀也不是賠禮來了,只是想和陌生人倒倒苦水。看他們二人不是莊上的,更容易傾訴的出來。
陳寶珠聽完了故事,也沒繼續好奇,反而添了些愁緒。
“相公,你說趙嶺還會想跟春秀在一起嗎?”陳寶珠看她相公。
“不知。”她相公頭也沒低,對這個問題興致缺缺。
“那,春秀真能放下感情重新開始嗎?”陳寶珠踢踢腳下的石子。
“不知。”江淮瑾扶好陳寶珠的腰。
“你知道些什麼?”陳寶珠站下,雙手叉腰。
江淮瑾手一下子落了下去。
“我知道寶兒會和我在一起就行了,其他人有什麼重要的,他們在不在一起,與我何干。”江淮瑾神情頗有些淡漠。一垂眸卻消失不見。
陳寶珠再看過去是江淮瑾淡笑著看她發頂的目光。
陳寶珠有些贊同的點點頭。“說的也是。”又老實的被江淮瑾領著走了。
陳寶珠:“相公,那我們現在去哪?”
江淮瑾 :“回去休息,聽說傍晚會有篝火晚會,屆時帶你去看看熱鬧。”
“真的嗎,太好了。”陳寶珠喜笑顏開。
對莊子上的人來說這篝火晚會不算稀奇,隔三差五便有一場,眾人聚在一處,自是歡歌笑語一片。
對陳寶珠來說卻稀奇的緊了。坐立不安的等著天黑下來。
江淮瑾躺在榻上,翹著二郎腿,手拿著一本書,時而看看書,時而看看陳寶珠。嘴上的笑痕沒停下來過。
盼著,盼著。天終于漸漸黑了。
陳寶珠倏地從凳子上站起來。去拽江淮瑾拿著書的手。
“走啊,相公。”
晃著江淮瑾不使力的手。
江淮瑾任她拽著,不動。手被陳寶珠晃得一蕩一蕩的。
“好相公,快走了,一會兒趕不上點火儀式了。”陳寶珠有些著急。
江淮瑾這才將視線移到陳寶珠臉上。
“說不定你討好討好我,我就動起來了,現在我沒力氣的很。”江淮瑾用另一只手點點自己的臉,顯而易見的在討小妻子的香吻一個。
陳寶珠毫無感情的親了一口,仿佛親的不是人,啪的一聲就結束了。眼神都沒給一個。
擔心再作妖小妻子真的生氣,就領著人向舉行篝火晚會的地方去了。
是在離莊上不遠的一處郊野。
果然去的晚了,篝火已經點上了。
陳寶珠看著江淮瑾的目光有些埋怨。好像在說,看吧,我說早點來,你偏不,果然來晚了。
江淮瑾假裝沒看到。
還好還趕得及祭祀吟唱贊歌,樂師剛剛奏起音樂。古老的塤聲響起,祭祀開始念起了贊文,慢慢響起來歌聲。
這歌聲仿佛是和天地溝通的橋梁。
大概是民族語言,陳寶珠并不能聽得懂說了什麼,只覺得有些震撼。祭祀穿著奇特的袍子,赤腳圍著篝火轉圈,手中的搖鈴跟著他的節奏響著,周圍的人虔誠的跟著念,大約是在祈求來年的風調雨順。
兩個外來人站的有些突兀,但沒人會說什麼,畢竟是他們的衣食父母,整個莊子都是他們家的。
等祭祀結束,嚴肅的氛圍一掃而空。
唱著跳著的少男少女圍著篝火手拉手轉圈圈。甚至還有大膽些的上來抓著陳寶珠的手,一起轉進了圈里。
篝火中心的位置還有單獨表演節目的,跳著有些豪放的舞蹈,陳寶珠的心也好像小火苗般燃了起來。
跟著別人一起跳,左抬腿,右勾腳,手拉手。
玩了有小半個時辰,讓江淮瑾從人群里拉了出來,坐在旁邊看著別人玩。
陳寶珠知道自己的身體也到了極限,再玩下去大概會表演一個當眾暈倒。
目光艷羨的看著像是有精力玩個一夜的年輕人們。
吃著江淮瑾烤給她的肉串,又不大覺得羨慕了。看,我還有如此會烤肉串的相公。我的生活過得也不錯的。真香。
“相公,我還要一串羊肉的。”
江淮瑾將手中剛烤好的肉串遞給她。
吃飽了的兩人肩并肩坐著,江淮瑾將披風給陳寶珠圍好。
密實的披風帶來一絲暖意,陳寶珠靠著江淮瑾靜靜地望著燃燒殆盡的篝火。瞳孔里映著閃爍的火星子。
“你真的會一輩子只娶我一個嗎?”片刻后,陳寶珠先開口。
“當然。”
“就算有一天我死了,而你還正年輕?”
“就算是這樣也只有你一個,但我不會讓你死。”
“可你憑什麼如此篤定?”
“憑我可以為你去死。”他絕不會如夢里一般,像喪家犬般獨活。
“為什麼,其實我一直很奇怪,有時候感覺你對我的好,有些好的不正常。
”陳寶珠轉過看篝火的眼,看向江淮瑾的眼睛。
明亮深邃,像今天夜里的星星,迷人極了,陳寶珠有些沉淪在這樣的眼睛里。
周圍還有吃肉喝酒的人,有些吵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