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錢的臉上寫著他南亦博是殺人不眨眼的暴君狂魔,南亦博解開身上的安全帶,“林楚楚楚認識嗎?”
老錢一愣,“啊?”
“林木認識吧?”
老錢又是一哆嗦,不知道如何回答,南亦博把手里的照片扔給他,“那天在咖啡廳,說了什麼?”
“我,我沒說幾句。”老錢看到那個照片想起自己那天說了南亦博那麼多壞話,一時間舌頭開始打結,“我,我沒說幾句話。”
南亦博拿過他手上的照片,“那就把那幾句說給我聽聽。”
“熠少,對不住,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就是普通人,我只想過自己普通人的日子。”老錢倒是會避重就輕地轉移話題,“我真沒說什麼,我就是一個本分的人。”
南亦博瞥向他,“你是個老實人,可惜心思不往正道上用。”他錘了一拳放下盤,“說。”
老錢被他突然的暴怒嚇了一跳,他不是一個壞人,一輩子都是和學生打交道,就沒遇見過幾個南亦博這樣的人,他結結巴巴地說:“我就是問了問他母親,說了說他父親的事情。”
“你說什麼呢?”
“實話實說。”
南亦博被他一句話噎住了,他突然不知道怎麼問了,實話實說,可是什麼是事情的真相。南亦博冷靜片刻,“把你那天的話重復一下。”
“我和楚楚說讓她好好生活,要相信他父親,他父親不是一個做錯事的人。”老錢想到了自己的好友語氣倒是順了,他在心里認定是南氏集團害死了林木。雖然他沒有辦法替他證明,幫他,但是他相信自己多年的摯友不是一個是非不分,黑白不分犯罪傷害別人的人。
南亦博沉默了。
過了很久,南亦博很平靜地說:“你走吧。”
第54章 心是死的,人才能是活著的
路旁的燈有些亮,有一束光照在副駕駛的座位上,讓黑暗的空間里多了束光亮。
南亦博坐在車里,看著頭頂的那束光,卻怎麼也感覺不到那束光照下來的明亮。他伸手找到記憶里的位置,從一個精致的鐵盒子里拿出一根雪茄放在嘴邊,“啪”一聲,眼前一晃,火焰點燃了手指夾著的煙。
他吸了口,煙草味順著嘴和鼻子的味道進入喉嚨和肺腑,他猛吸了一大口,吐了個漂亮的煙圈,手邊的手機不斷震動著,他隨手按下關機鍵。
夜深了,這條路不是最繁華的地方,很偏,夜里來往的車子很少,很安靜沒有人。南亦博想起剛認識楚楚的時候,她自己走夜路害怕,他開著會放下手里的事情去找她。也許那個時候,這個人就已經走進心里了。
南亦博的手腕搭在車窗上,彈指將煙灰彈落在車窗外,紅色的火星在地面沒了顏色。車內的煙霧繚繞包裹著他整個人。
南亦博的心臟生疼,心臟滲出的血冰涼刺骨,順著血管流到全身,刺激著每一個細胞,疼得人沒了意識。
醫院。
南亦博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以后了。
他睜開眼睛,窗外的光有些強,刺得人的眼睛疼。他用胳膊在眼前擋住,聲音沙啞,“關上。”
坐在一旁的阿辰會意,立刻起身去拉上窗簾,“熠少,醒了。”
南亦博只覺得全身上下像是被人抽了筋,沒有力氣,不是身體,就連精神也是這樣,他問:“我什麼時候過來的?”
“前天。”
南亦博依稀記得是前天晚上,他雖說沒了意識,但是卻又多多少少記得有人把他帶到這里,醫院的那盞燈照在自己的頭頂上,周圍人的腳步聲吵得他想睡也睡不著。像是做了一場夢,夢里的人有很多,可是唯獨那一個人,他想見,卻沒來。
南亦博閉上眼睛,“出去吧。”
“是。”
窗簾是意大利手工定制的,具有擋光隔音防噪的效果,全部拉上,整個房間里完全是黑暗的。南亦博躺在床上,看著眼前一片漆黑的樣子,心里空落落地,是有痛覺的,可是更累。就像是被人掏空了身體,很累。
南亦博翻身把頭埋進枕頭里,藍羽彥在外面敲門,“阿肆。”
南亦博睜開眼睛,沒說話。藍羽彥再次敲門,站在門外,“我進來了。”說完,門開了,一進門看著里面漆黑一片,他說:“大白天整的和喪尸間一樣。”說著想要去拉窗簾,卻在要伸手拉的時候停下了,他坐在了挨著窗戶的沙發上,“好點了沒?過度疲勞,心神嚴重損傷,精神分裂,大腦缺氧,舊病復發,胃病。”藍羽彥滔滔不絕地數落著南亦博身上的病,“你這病都積攢在一起了,還好你身體底子好點,年輕,不然,活不過明年。”
藍羽彥的嘴向來是毒,南亦博穿著病號服,躺在病床上,沉默不語,像是沒聽見,過了很久回應道:“死不了。”
藍羽彥沒接話。
房間里很安靜。
南亦博問:“怎麼不說了?”
藍羽彥開口,語氣很平靜很認真,“英國那邊找人不好找,但是加把勁兒用點心,也不是困難的事。”是啊,對于平常人來說到英國找一個人可能是很難的,但是對于他們來說,無非就是想不想的事。
南亦博沒說話,藍羽彥接著說:“既然這個不一樣,那就找回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