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第五十章并不是很想聽你的話
婳景看向繆音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陰鷙,但很快又恢復如常。
她用這樣讓人誤解的術法折磨婳蘭,讓婳蘭有苦不能言。
整個過程里,婳蘭若是傷了碰了,甚至是死了,婳家都無法追究繆音的責任。
且不說宗門大比,生死不論的規則就擺在那,不容外人動搖。
在大多數人都誤以為繆音自始至終都只對婳蘭使用了幻術的情況下,自己根本沒有理由,為婳蘭辯解。
若是他執意追究繆音的責任,其它仙門大家只會認為婳家斤斤計較,小肚雞腸。
自家后輩心志不堅,破不了幻術,還被幻術所傷。
自己身為家主,不去督促后輩收斂心性,提高修為,反而還要問責一個單靠幻術就能取勝后輩。
自己如果真這麼做了,婳家怕是只會淪為仙門世家中的笑柄...
看來今日,無論繆音把婳蘭傷到什麼地步,自己都只能咽下這口氣了。
想著,他默默朝主位上的佞鄔看了一眼。
只見正在專心看書的佞鄔,正好抬起。
對上他忌憚的目光后,端起手里的茶盞,對他揚了揚。
露出一抹等著他來投誠的淺笑。
婳景心里咯噔一下。
忽然有些明白,佞鄔為什麼要配合繆音演方才那麼一出了。
看來,婳家和紫胤走得太近的事,已經觸到了佞鄔的逆鱗。
他借繆音之手,讓婳蘭和繆音同臺競技,以此打婳家的臉,是為了敲山震虎,警告婳家也警告自己,不要忘記他才是臨淵門真正的掌權人。
想到這,婳景深吸一口氣。眼里完全沒有了方才的慍怒。
恭敬地沖佞鄔點了點頭,表示婳家以后,會和紫胤劃清距離。
見狀,佞鄔滿意地移開眼。
打開茶蓋,淺淺抿了一口,嘆息著道,“好了,眼下這種情況,誰輸誰贏,相信大家都看清楚了。
我宣布,本屆宗門大比的魁首,卻是繆音無疑,諸位可還有別的問題?”
聽到佞鄔發話,在場眾人,無論是看清局勢的,還是沒看清局勢的,都紛紛搖頭表示沒有問題。
心知佞鄔突然這麼說,就代表著婳氏一族已經不和自己站在同一戰線的紫胤,臉色沉重的瞥向不久前才被繆音下了面子的南宮巖。
見他此刻的臉色比剛才還要難看,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丟了一個婳家,南宮家還在。
幸虧南宮巖是個小肚雞腸的主,對于冒犯過他的人,從不輕易諒解。
不然,他要是也學著婳景見風轉舵,自己可就虧大了。
就在眾人都以為,本次大比,馬上就要進入下一個階段時,只聽臺上的婳蘭,一聲痛呼,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冷...哥我好冷啊...好像五臟六腑都凍到一塊兒去了,哥你救救我...救救我吧...”
疼得直掉眼淚的婳蘭,在地上不停打著滾。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擂臺上的繆音,并沒有因為佞鄔宣布了比試的輸贏,而收手。
相反,她正在變本加厲地折磨婳蘭。
“怎麼回事?輸贏不都已經分了嗎,繆音為什麼還在攻擊婳蘭?”
“不知道啊,這什麼情況...這個繆音不會真的要弄死婳蘭,才肯收手吧?”
“誰知道呢...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繆音從頭到尾使用都是同一招。
但剛剛婳蘭只是神情痛苦了些,并沒有像現在這樣,疼得滿地打滾。
你們說會不會從一開始,繆音對婳蘭使用的就不是幻術。只是之前婳蘭不能發聲,我們被誤導了而已。”
旁座的人覺得有理。
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后,又無所謂地反問道,
“可這又怎麼樣呢?佞鄔已經宣布比試結束,她繆音還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忤逆掌門的意思,當眾殺了婳蘭不成?”
“這可說不準。”
丹陽殿門主,陸小松,眼尾含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淺笑,上前一步插話道。
只見,擂臺上的繆音自顧自地繼續吹奏著玉笛。
曲聲越發嘹亮,地上的婳蘭就疼得越發厲害。
直到那張楚楚動人的臉上,慘白得沒有任何一絲血色,
繆音才放下玉笛,一腳踏上她的手,踢掉她手中的寒霜劍,語氣輕蔑道,
“我發現你這個人,似乎非常喜歡我的東西。無論什麼,都要同我搶上一搶。
木石之心,你搶了。丹房的使用權,你也搶了。
我的機緣,我的命格,我的生機,你也不客氣地一同搶了,并且心安理得地享受著這本不該屬于你的一切。
你有沒有想過占有不屬于你的東西,終有一天,是要遭報應的?”
說著,她手中的黑玉笛,不知什麼時候聚集起數十道深黑色的怨氣。
那些帶著絕望,悲戚,和暴戾的怨氣,牢固的交纏在一處。
在繆音的控制下,沿著黑玉笛的長軸,形成一柄蟲洞般湮滅任何色彩與光輝的怨氣黑劍。
纖薄的劍,帶著刺骨的冷。
架到婳蘭的脖頸上時,她只覺自己感受到了這個世上最為深沉的惡意和絕望。
仿佛一瞬間跌落深淵,無論她如何急切的求救,都不可能有人聽到自己絕望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