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來紙筆,將昨晚替自己抵擋天罰最后一擊梵文寫了下來,詢問殘魂他看到的梵文是否同自己寫的一樣。
殘魂看著宣紙上的字樣,詫異地“咦”了一聲,隨即認真地沖繆音點了點頭。
“是一樣的不錯,只不過老夫在婳蘭體內看到的,和繆尊者所寫的,順序相反。不知繆尊者是從何處,知曉的這串梵文?”
繆音放下筆。
臉色在得到殘魂肯定的答復后,陡然沉了下來。
自己體內怎麼會有一道和婳蘭相同,且力量足以抗衡天罰的梵文呢?
這一正一反兩道梵文,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思索間,氣運獸飄了出來。
看到繆音醒過來的它,激動地抱住了繆音的頭發。
“太好了,你還能動。你都不知道,那群長老把你從后山帶回來,說你很可能再也醒不過來的時候,本座差點急死了...”
思緒被打斷的繆音,一臉無奈地扯下氣運獸。
問它自己昏迷的那段時間里,宗門中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
氣運獸微微一愣,稍顯心虛地解釋起來。
“這...這個,那什麼你也知道你醒不過來,就沒人到剩下的世界還氣運了。
所以...你昏迷的時候,本獸一直忙著穿行各個世界,尋找能代替你的人。至于臨淵門里的事,本獸沒怎麼留意。
不過我回來的時候,路過棲霞峰,聽到里面的人說婳蘭昨天突然暈倒了。醒來后修為跌了倆重境,現在和你一樣是元嬰初階。
眼下長瀛正忙著穩固她的修為,我們要不要趁這個機會溜出臨淵門,找個隱蔽的地方安心修煉,直至飛升?”
氣運獸的提議固然穩妥。
但知道婳蘭體內也有梵文的她,已經不打算這麼這麼輕易地離開離開了。
當魔修時,在魔宗里摸爬滾打的經驗告訴她,這個事背后,必定大有貓膩。
“在查清婳蘭體內為什麼會有梵文前,本座還需要在臨淵門里多呆上一段時間...”
言罷,繆音閉上眼,回憶了一下臨淵門藏書閣的位置,想到藏書閣中找找線索。
誰想,她前腳剛踏出門,衣袖沾血的長瀛,便急不可待地朝她沖了過來。
扣住繆音的手腕,要她隨自己到棲霞峰走一趟。
不喜歡被人強迫的繆音,兩指當空一捻,凝出一道氣刃,劃破長瀛的手腕,從他手中掙脫出來。
看著長瀛那副著急得完全失了方寸的模樣,繆音嘴邊勾起了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對著長瀛淡淡道,
“師父這麼著急,是因為你的心上人危在旦夕,等著我的心血救命嗎?”
長瀛看著自己手腕上的傷口,眸色微微一暗。
臉上劃過一絲難言的傷感,隨即垂眸沉吟道,“音兒,你就聽為師的話,隨我去棲霞峰走一趟好不好?師父是為了你好...”
繆音只覺他這話說莫名奇妙,冷笑著反問他,“師尊難道覺得我是傻的不成?你取我心血為婳蘭壓制反噬,這算哪門子的為我好?
從前我修為盡毀,沒有能力反抗你。現在,我是掌門都不敢小視的元嬰奇才,你覺得我憑什麼會逆來順受,繼續任你宰割!”
不知道話里的哪個詞刺激到了長瀛。
只見方才還維持著基本風范的他,竟不顧自己的身份和佞鄔的警告,祭出足以讓元嬰四重境修士束手就擒的困靈陣,企圖以此困住繆音。
可擁有過百世人生,行走過上百世界的繆音,學過的功法比長瀛吃過的鹽還多。區區一個困靈陣,還不足以困住她。
看著從靈陣中不斷出的鎖鏈,手腳完全被纏住的繆音不慌不忙的念出一個“破”字。
緊接著,便見她的額心,釋出一道凌厲的血光。
被血光照射到的鎖鏈,當即像是被鐵水澆灌的冰塊似的,變成一團團朦朧的水霧,在空氣中化散開來。
沒想到繆音能沖破困靈陣的長瀛,稍稍詫異了那麼一瞬,下一秒,便提劍朝她刺了過來。
一副非要制服繆音,將人綁到棲霞峰不可的模樣。
繆音反應也不慢。
手腳恢復自由后,立即偏閃到一旁。
當空凝出數道氣刃,以極其刁鉆的角度和奇快無比的速度,朝長瀛砸了過去。
第二十九章這巴掌,師尊受得不冤
揮劍格擋的長瀛,稍稍皺了皺眉。
即便數十道氣刃的攻勢迅猛無比,他還是憑借自身那極少有人能與之匹敵的劍術造詣,將那些角度吊詭的氣刃,逐一擋了下來。
“放棄吧,音兒,你不是我的對手。隨師父去棲霞峰,若是晚了,最后受苦的還是你。”
繆音并不接話。
眼尾含著一絲別有意味的淺笑,站在長瀛對面,一動不動地,默默盯著他身后的梧桐樹。
以為她這是妥協了長瀛,想要上前去牽她的手腕。
誰想,他剛往前踏出一步,自己的衣擺,手腕,臉頰,就被空中無數條發絲粗細的冰線,割開了好幾道鮮紅的口子。
站在原地的繆音,氣定神閑地拍了拍自己的下擺,好整以暇地看著被自己困在纏冰陣中的長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