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著繆音的頭發,嘴里不斷重復著“不準繆音死”“繆音死了就沒人去剩下的世界還氣運”之類的話。
馬上就要被降咒驚雷劈的繆音,心中雖然同樣緊張,面上卻比氣運獸要淡定得多。
第二十六章天道沒人性
看著在雷云中蓄力的綠色驚雷,被氣運獸的聒噪吵得一絲緊張感也不剩的繆音,曲起指節,將它從自己頭發上彈開,扭頭淡淡道,
“本座不用禁術同天罰抗衡,只有死路一條。施用禁術,尚有一線生機。
如果我最后還是沒能撐過去,或者受禁術反噬而死,那也是本座命該如此。
還氣運的事,你可以到從前的世界,找那幾個被我過度歸還氣運的分身幫忙。
這樣別的被我借走氣運的世界,也不至于淪亡。”
氣運獸淚眼婆娑,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重復著“不要”二字,拽著繆音的手高聲嚷嚷,
“她們還不了的...千百萬年來,本獸就等到了你這麼一個滿足條件的人,別的人本獸也綁架不了啊...嗚嗚嗚...”
剛為氣運獸的眼淚,有些動容地繆音,嘴角忍不住狠狠一抽。莫名有種拉它一起死的沖動。
就在這時,被她抽走大半修為的凌風,從身后扣住了她的手腕。
纖薄的菱唇,啞啞張了張,最后只虛弱地吐出一個“走”字。
繆音沒動,稍顯煩躁地嘆出“麻煩”二字,便揮手施術,將人化成一團白煙,轉移至山下。
送凌風離開后,蓄力已久的驚雷,幾乎是緊跟著的,落了下來。
繆音劃破手掌,集聚全身靈力,用鮮血繪制一道她還是魔修時,從一位差點步入化神境的老魔頭手中,偷學來的削弱天罰的血符。
在血符與降咒驚雷接觸的剎那,只見鮮紅色的血符,像是被烤焦了似的,在雷劫的沖擊下,化作一捧帶著焦糊味的飛灰。
下一秒,擊穿血符的降咒驚雷,便毫不客氣的落到了繆音身上。
剎那間,她只覺自己的四肢百骸,像是被人放在業火中灼燒一般,疼得她幾欲神魂離竅。
可即便承受著如此巨大的痛苦,繆音依舊維持著同往日里一般無二的清醒,仔細分辨著這道被血符削弱過的天罰,和她以往所受天罰的不同之處。
痛感是一樣的,但是力量被削弱了...
雖然削減的不多,但這足以說明她偷學來的這道血符,是有用的!
確認這一點的繆音,抵著雷劫強大的沖擊,在雷電中迅速施術畫符。
隨著一道又一道散發著鮮紅血光的血符亮起,數十張血符,在她身前連接成了一面半臂寬血色屏障。
下落的天罰,穿過屏障,再落到繆音身上時,力量已經被削減得跟普通雷劫差不多。
這對于結丹期的繆音而言,是剛好能夠承受得住的。
為了將天罰的力量,一直維持在這個水平,繆音往自己的手臂上又割開了好幾條半指深的傷口。
皮肉綻開的瞬間,汩汩鮮血流涌而出。
她左右開弓,兩手同時畫符。
以此保證自己能及時更新那些被天罰擊毀的血符,使身前的血色屏障維持在一個穩定的狀態。
如此不敢有分毫懈怠地,畫了半盞茶的時間,繆音已經靠著血符削弱天罰的能力,扛過了三道降咒驚雷。
最后一道驚雷落下時,躲在耳墜子里的氣運獸突然跑到繆音面前,看著她已經流不出什麼血的傷口,問她還有沒有別的削弱天劫的辦法。
“你現在臉白得跟鬼一樣,再這麼畫下去,血會流干的吧?就沒有別的禁術,能幫你抵擋天罰了嗎?”
被氣運獸這麼一打岔,繆音畫符的節奏被打亂。
需要不停更新血符,才能確保其在天罰沖擊下,維持穩定的血色屏障,因為她剎那的分神,在天罰的力量下瞬間破碎。
沒了屏障的削弱作用,蘊含磅礴力量的第四道天罰,直接沖繆音落了下來。
千鈞一發之際,她從芥子空間取出自己不久前兌換的數百靈植。
以天地為爐,取驚雷為火,在天罰浩渺磅礴的力量下,快速煉出一顆足以為化神修士,重塑靈體的圣品丹藥,洗髓丹。
服下丹藥后,迅速淬洗靈根,重塑靈體。
以便自己能擁有一副,足夠承受天罰的嶄新的靈體。
然而,繆音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即便洗髓丹一入體,就發揮出了它非比尋常的重塑靈體的作用。
天罰湮滅修士靈體的速度,卻遠比她想象的要快得多。
看著自己在雷電中漸漸變得透明的身體,她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
略有些不舍地看了看身旁的氣運獸,帶著一絲不甘,慢慢合上了眼。
叱咤的雷霆,瘋狂地撕扯著她的身體。
天地間,狂風大作,驟雨傾盆。似是在為即將隕落的她而哭嚎。
就在這時,形體正在慢慢消散的繆音,忽覺胸口傳來一陣比天罰還要劇烈數倍的疼痛。
五臟六腑像是被細線勒住了一般,緊緊地皺縮在了一起。疼得她恨不得現在就咬舌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