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少年皺起了眉頭，他的步伐微微停頓，更加確定身后的腳步聲是熟悉的。

他當即抬腳，就要快速離開。

后背被輕拍了一下。

“哥哥，除夕快樂呀！”

小姑娘的聲音又脆又甜，他忍不住的回過了頭。

她穿著新的蕾絲羽絨服站在自己的面前，三分稚氣的眉眼已有了明媚。

好像這半個月沒見，她已經變了，就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微微張開了幾片鮮嫩的花瓣，展現出一絲的艷麗。

她雙手背在身后，朝著他笑吟吟的。

棠越舟沉默的望著她，心底滋生出了一股悲哀來。

“哥哥，你能不能等我一會，我有個禮物要送給你！”

即使少年沉默，小姑娘也能笑嘻嘻的自言自語。

棠越舟抿著唇，最終在她清亮的杏眼里，開了口。

“姜星月，你……”

你看不出來嗎？我已經討厭你了？

這到了嘴邊的話，終究沒有說出來。

他陡然想起來，今天是除夕啊！

這麼好的日子，她應該開心的。

“什麼？”小姑娘疑惑望著他。

棠越舟滾了滾喉嚨，聲音嘶啞：“姜星月，除夕快樂。”

永遠快樂。

姜星月成功的將那雙黑色男士手套送給了棠越舟，像是王婆賣瓜似的，小嘴就沒停下來過。

“這個里面是羊絨，特別暖和，你要是寫字的時候，把前面這個翻上去，用扣子扣好就行，而且，這上面還有一個字母Z，一看到它，我就想到你了！”

棠越舟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手套，眼眶酸澀極了。

“姜星月……”

“嗯？”

“對不起。”

小姑娘滿眼茫然，遲疑問：“為什麼說這個？”

少年還沒回答，她倒是恍然大悟了起來。

“你是在為上次沒來看我跳舞的事情道歉嗎？”她笑了，眉眼燦爛：“我不生氣的，而且，我知道，你肯定比所有人都想來看我跳舞！”

她篤定的語氣，眉梢張揚的自信，讓他知道，他會永遠輸給她。

棠越舟會永遠甘拜下風的輸給姜星月。

“等我。”

少年嘶啞的聲音吐出兩個字來，姜星月只覺得奇怪。

“等你？現在嗎？你要去哪？我和你一起啊！”

棠越舟凝望著她，揚了揚嘴角，眉間噙著一絲的柔和。

“你回家吧，等會叔叔阿姨就要來接你了。”

姜星月想了想，點了點頭.

“好吧，那就年后再見啦！”

“哥哥，新年快樂，要萬事勝意呀！”

她想，新的一年，棠越舟一定要多笑笑。

第19章 喊我一聲哥哥，我就告訴你

整個新年期間，姜星月一直和姜川給親戚們拜年。

小姑娘穿著粉色的收腰羽絨服，一張精致的小臉輕而易舉的得到長輩們的夸贊。

“月月，真是越長越好看了，學習怎麼樣啊？”

姜星月還沒回答，劉碧琴就急忙道：“我家月月學習成績也就一般，比不上你家的陽陽。”

姜星月站在一旁，柔柔的笑了笑。

回家的路上，小姑娘坐在車后座。

副駕駛的劉碧琴回過頭來，朝著小姑娘交代：“下次你二嬸要是還問你學習的事情，你就說不太好，知道嗎？”

駕駛座上的姜川聞言，皺起了眉頭。

“你也是的，月月學習明明這麼優秀，你還非要逼著孩子撒謊，真是不知道你整天都想些什麼。”

劉碧琴聞言，柳眉倒豎，氣憤道：“那不還是二嫂小心眼，本來就因為我倆能掙錢，眼都紅了，要是再知道月月成績又好，還不得想把我們一家給吃了啊！”

姜川啞口無言，將車窗搖下。

劉碧琴更氣了。

“姜川，你是不是故意的！天這麼冷，你還把車窗放下來，怎麼你想凍死我，還是想凍死我肚子里的孩子！”

姜川連忙將車窗緊閉，聲音溫和的道著歉。

“好了好了，是我錯了，你別生氣了……”

姜星月沉默的轉了頭，視線望向車窗外馬路兩旁的雪景。

這是第一次明明她就在爸媽的身邊，卻還是無比的想念爸爸媽媽。

想念記憶深處那個會把她抱上肩頭的爸爸，想念那個會陪她一起給洋娃娃做小裙子的媽媽。

姜川和劉碧琴保養的很好，他們的那張臉沒有什麼變化。

但是，姜星月清楚的意識到有什麼東西變質了。

寒假很快過去，轉眼間就到了下學期。

開學一周后，學校舉辦了一場考試。

不僅僅是初中部，高中部也要考試。

并且會有排名，在學校大廳的紅榜上。

放成績那天，姜星月陪著孫安妮看成績。

只聽見孫安妮欣喜的大叫了一聲，一把挽住了她的胳膊：“星月，你考入全校前三啦！”

姜星月的成績一直優秀，名次一般都在全校年級的第六左右，這是她第一次考了全校第三。

小姑娘彎著唇笑，想到了棠越舟。

棠越舟在她的記憶中，好像永遠都是第一。

“聽說了嗎？這次高一部的第一名是程徹。”

“啊？怎麼是他？我記得高一三班那個棠越舟不是一直穩坐第一的嗎？”

“好像他沒參加考試。”

“生病了？”

“不知道。”

姜星月站在原地，出了神。

棠越舟怎麼會沒考試？

生病了嗎？

姜星月有些著急，自從兩人一個上了初中，另一個上了高中后，雖說住的很近，卻都見不到幾次面。

她根本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