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忘了...”
宋南玄失語,“晚上沒戲?”
段泠希搖頭,“七點就拍完了。”
“怎麼還在這里?”一邊擁著她往回走,一邊問道。
段泠希拿手繞緊他的胳膊,“晚上這幾場戲和我明天是連著的,我要看看嘛~”
“吃的什麼?”
段泠希:“嗯......盒飯啊。”
“寶寶鬧你了沒?”
“不得,才四個月,知道鬧什麼哈哈哈。”
“我帶了草莓,回去要不要吃?”
“要的要的!!!”
話語聲漸行漸遠,分離一個月的小夫妻更加親密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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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標結束了?”段泠希從柜子里刨出長裙睡衣,回身問道。
宋南玄正翻著她的劇本,沒幾頁的東西詳盡地述說著陳珺的一生,聞言放下手里的都東西抱過她,“結束了。拿到了城南那塊地皮的開發權,下個月提交議案。”
段泠希不懂這些,但十分真誠地點頭夸贊他,“你好厲害!真不戳!!”
宋南玄被老婆夸的有點膨脹,耳尖都透著淺紅。
小姑娘坐在懷里哼哼唧唧,鼻尖一下一下蹭過男人的頸側微微發麻。
“想我了?”宋南玄低低笑著。
段泠希不說有也不說沒有,只是動作更加輕緩繾綣。
宋南玄沉下嗓子,“還吃不吃草莓了?”
段泠希點點頭,又搖一搖,再點了點。
宋南玄:明白了。
輕輕用力攬著她的腰讓她貼緊他,側過臉碰了碰她的唇,見她瞇著眼,宋南玄低低笑起來。
復又重重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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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翻出魚肚白蒙蒙地亮起來。陳志宏大步走進實驗室,頂尖實驗室的實力一覽無余,窗邊的玻璃柜里整整齊齊擺放著屬于陳珺,屬于幾代人不懈努力的證明。
“還沒找到人?”陳志宏沒動任何東西,只慢慢走過了每一個角落。
“沒有。”
“海關和高速路口這些出城的關卡,還有購票網站也沒可疑記錄?”
“沒。”
陳志宏一口氣哽住,人還能蒸發不成?
實驗室位置很好,占據著整個樓層,實驗區和辦公位分的清清楚楚,條件優越。
陳志宏靠進窗邊隨意朝外望了望,窗外就是A大著名的茂盛的樹林和闊麗的湖泊。
樓下是水!
艸!
他疾步向外走去,拿出手機撥通電話。
“局長,請求消防支援。”
門外有人跑來,和他撞了個正著。陳志宏不在意地揉揉肩膀正要離開。
“陳隊,找到了。”
陳志宏急急剎住腳步,“什麼東西?”
“陳珺的遺書。”
陳志宏心里的猜測被證實,一把拿過來,“在哪兒?”
“我們去了陳珺的單人宿舍,窗戶開得大展連門都沒鎖,這幾張紙就用相框壓在桌上。”
陳志宏交代,“立刻去這棟樓后面的樹林,我已經請求消防支援了,等他們來了就下水!”
說罷出了門,問一旁的副校長,“這樓頂能上去嗎?”
“可以的,不過只有教職工卡能刷開頂樓的門,學生上不去。”
陳志宏頷首,沒再多說接過副校長遞來的卡,一邊看著手里的紙一邊邁進電梯。
電梯很快,陳志宏剛看完第一頁就“叮”一聲開了。
樓頂風很大,不知道什麼東西被吹得嘩啦作響,像是空鋁罐——
鋁罐?
陳宏志循聲找過去,果不其然。
“小劉,來樓頂拿證物。”
那邊動作很快,不一會兒就上來了。
陳志宏:“腳套!”
樓頂的長椅上還有兩個未拆封的罐裝啤酒,加半包最近小孩子都喜歡的棉花糖。
他伸出左手捋了一下旁邊的座位,白手套上沒有灰,可棉花糖底下卻有。
陳珺坐在這想了什麼?
遺書里的楊知恩?還是他們的父母?抑或是包廂里那麼多注定死去的無辜性命?
陳志宏順著腳印靠近欄桿,果然,正對著長椅的這里是光亮有東西蹭過的。
他站在原地,又拿出兜里的遺書。
“希望我沒有來世。
這三十年已經活夠了。
行至今天,我很感謝撫養我的人,但這不是我的意愿,我夢想著當初沒有人在白菜地里發現我,直到我死去。
這樣大家都不必這麼艱辛。
18歲,我興高采烈著意氣風發地邁進我的前路,在我愿意為了科學奉獻一切的時刻,我遇見了一對夫妻。他們試圖蠱惑我,用盡方法妄想逼迫我去承認他們。
20歲,口口聲聲說是我父母的人,用他們的錢和權逼死了我的村長爺爺。
......
21歲大學畢業那一年,我殺了他們,又回了現場撿出睡死的知恩,看著弟弟,我覺得世界終于清靜了。
我做著我最想做的事。
可是擋我的路的人越來越多。
他們都太不識趣,我只是用我的方法教他們識時務而已。
......
知恩也離開了我,我的善意憐憫得不到回報,沒有人為我的弟弟悲傷。
他們都只會假惺惺地隨口說說,只有利益和權勢才是他們最關心的。
于是我讓他們獲得了,嘗一嘗得到又眼睜睜地看著它們從手心里滑走吧各位。
地獄里再見不必向我說抱歉,也不必求我放過你們。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真的無辜的,對不對?
算了。
生物科學,她神圣而迷人,她是我的神明,給了我一切,我只是她最卑賤的使者,現在被她奪走一切,我心甘情愿。
肖晴那個小姑娘,心心念念都想進我的實驗室,多好,她有天賦還很努力,就像當初的我。